#瓶邪#惊梦(2)

张起灵在门里的这十年对他并不是毫无影响的，他嗜睡、厌食，晚上总是会突然的惊醒，看着总有种精力不振的样子，有时候反应会迟钝，做什么事情总是要等一会儿他才能反应过来。
他本来就瘦，从青铜门里出来之后就更瘦了，腕骨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吴邪总是不放心他，走一步要看一眼，他想带张起灵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被拒绝了只说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吴邪起初还有些担心，后来又看他是精神了许多的样子心又慢慢放下了。
他那段时间也是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干什么总是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也就放下了心。
吴邪的心放早了，有一天下午张起灵刚从山上回来，一进屋就晕倒了，毫无预兆。
直到胖子大呼小叫的进门，吴邪才像清醒了一样颤抖着手去探张起灵的鼻息，过了好久吴邪才脱力一样伏在张起灵身上。
后来胖子在医院的病房里问过吴邪，他为什么在小哥晕倒后一动也不动，胖子说他那时就像是看不到小哥一样，或者说看到了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满眼的漠然。
吴邪盯着张起灵嶙峋的手指，好半响才哑着声道：“我以为他是假的，我以为我还在费洛蒙的幻境里，我以为是假的，是假的啊。”

吴邪的神情让胖子没忍心再继续问下去，他想到了小花曾经说过的话，“张起灵的离开，汪家的仇恨，吴三省的失踪，就像一把毒火，把吴邪的天真、善良、温柔、软弱烧了个一干二净，从此他面目全非。现在的他就像是灰烬里还残留的火星，我们谁也不知道张起灵的回来是让他死灰复燃还是彻底湮灭。”
吴邪只是呆呆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起灵，他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好像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能掐死他，吴邪握着张起灵瘦削的腕骨，忍不住想，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为什么还不醒啊？青铜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会营养不良？为什么会思虑过重？为什么？
吴邪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努力的不去想张起灵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扯着脸笑了笑，不用人说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难看。
他忍住了，他拉着张起灵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眼里还有可见的怒火，这样看到是鲜活多了，看着还挺可爱的，像个讨糖失败的小孩子，吴邪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世上能把张起灵气成这样的恐怕也就他吴邪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