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信使与教士(6)

“行......行吧，奥莉薇。”
奥莉薇轻轻一笑，说道：“这样就好，不过您一个人就穿越莱塔尼亚的山地，这份胆量我想可能是比较少见的吧。”
斯温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天灾信使的都差不多吧，在路上遇到的村庄都挺友善的。”
“哦？可我听说有些地方不会很欢迎天灾信使，说你们会带来灾难什么的吗？”
“这个啊，偶尔还是有的，尤其是在信仰一些奇怪的......”斯温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把到嘴边的“宗教”二字掐死在支气管里，改口道：“有一些奇怪宣传者游走的地方比较常见。”他这么说着还腹诽道：“还有什么比传教士更奇怪的宣传者了吗？”
“我大概理解了。”对面的女孩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轻轻点着头说道：“愚昧者在荣光照耀之前必然排斥拯救者，真是可悲。好了，请让我继续向您请教上次没说完的《渴慕集》吧。”
男人没料到话题能拐到这里，他的的表情瞬间坍塌下来：“饶了我吧修士小姐，我再怎么了解也就是个外行啊。”
“那前天斐理伯阁下就是被一个外行人说的哑口无言吗？”
“啊，那是我擅长诡辩......”斯温用力挠了挠头，前天入城时，小队在检查站遇到了一位高阶修士，那人上来就对卡俄丝一顿斥责，坐在副驾的斯温听了半天“戒律”、“守则”之类的车轱辘话，终于忍无可忍地开门下车质疑道：“难道拯救受难者是违背教义的行为吗？”

随后他引用了“无信的羔羊同样应当庇佑”、“维护主创造的子民是祂代行者的职责”之类的经典驳斥，还把一些从炎国听来的谚语翻译之后夹在圣训中以壮声势。实际上他这番强词夺理很容易被反击，只是斯温早就注意到那位高阶修士手上虎口位置的老茧不是持卷握笔者该有的，再结合他眉角处一道还算明显的疤痕，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圣教军出身的修士。
果然，那中年人一时无话可说，拂袖而去。卡俄丝拉了拉斯温：“多谢解围，但实际是他是我的导师，斐理伯主教。”
斯温回想起当时的尴尬场面，顿时浑身一紧，他试图岔开话题：“而且在茶餐厅讨论这些东西难道没有不和氛围吗？”
“哦？”年轻的苦修士有点疑惑地张圆了小嘴，随即她端起自己面前的清水道：“斯温先生，你知道的，我作为惩戒修士，哪怕现在还在见习级段，也是立下过三绝誓言的，但我为什么带您来这里见面吗？”
“对，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点。”斯温换了个坐姿，后仰着答道。他无法透过对方那盖住半张脸的黑纱看到对方的神情，于是他所会的那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无法用在这位年轻修士身上。
“这背后其实很有说法，只不过我不像您那样擅长讲故事，总之带来的传统就是在拉特兰，有甜品的地方都是有神圣气息的。神明的恩泽会寄托在每一块方糖、每一张甜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