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代理人/程光】璀璨目光(3)

陆光朝他看了一眼，眼睛当即传来绵密的钝痛，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于是目光一触即收，陆光装作无事地转过头，背向程小时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跟小孩似的。”
程小时仿佛智商还没上线似的“嘿”一笑，学着乔苓的语气，往陆光肩膀上蹭：“明明比我小，还教训起我来了，光光——”
“弱智！”陆光用力一拍他的脑袋，“我去做早饭，再不起开你的面包里就没有鸡蛋了。”
“嗷！陆光你下手也太重了！”程小时揉着被拍过的脑壳，嘟嘟囔囔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陆光还是没忍住似的，回头看了眼把手指插进黑发间乱扒拉的程小时，没管眼睛的痛，站在那里看了两三秒。
少年沐浴着晨光，站在那里就足够亮眼。
而陆光还是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陆光第五次掩住双眼低下头时，乔苓担忧地探过身问：“陆光，你还好吧？眼睛不舒服吗？看你这样好几次了。”
彼时他正面对着柜台整理相片，一抬头便是玻璃柜里展出的样片，木色的相框里是三个人大学毕业的合照。

“没事，乔苓姐，”陆光转过头回她，“最近眼睛有点累，可能是休息不够。”
“唉，可怜孩子，看你累的，”乔苓不无忧心地看着他，“所以说，程小时那家伙你多使唤使唤，整天店里没个人影。”
陆光默然。
不在他眼前晃荡恰好是对他最好的情况。
自从眼睛疼的第一天，他就确定，他得了那个帖子里讲述的病。尽管他自以为已经很克制地不去看程小时，昨天他查看虹膜时，那里已经形成了一圈几乎可见的宝石环。没发动能力时虹膜是深色，他还是看不清宝石是什么颜色。
他没告诉任何人，乔苓没有，程小时更不能告。
他以为自己内心已经满足于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了，亲密而不亲昵，可以无话不谈，但他单方面地做不到坦诚相见。
但是陆光低估了人的欲望。那个可能性像颗鲜红欲滴的苹果摆在你眼前，那个人就站在光的来处，甚至活泼地浮动在你的眸中，就是勾着你向着那一步步深陷。
陆光自认并非完全理性，尽管在委托中他充当的是那个理性的角色，但他清楚自己有私心、会冲动，再冷静也到不了冷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