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光(3)

也猜不透设计这双义眼的设计师，赋予它什么含义。而戴上这双眼睛，整个世界都变得歪七扭八，倒是挺适合把这里的一切放大，包括直视着人类的底线………………
黑市里让人干呕的烂人也可以扭成一件艺术品。她坐在这看着，找着，偶尔绝望地抬头质问空空荡荡的天空的时候，她就可以看见那些人的眼睛。她那双蓝紫色的双眸像是躲在暗中的狼，贪婪而又专注的紧盯，关于义眼的影像。偶尔看见一些罕见的眼睛，脑后的四根辫子便会仰起发梢轻轻扭动，像是小蛇闻见可口的饵食。
她看，她找，她等。偶尔总是会被回忆所折磨，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她的义眼有透视扫描的能力，她甚至连脚底下少数会用文书交易的纸片上每一个字都看得清。你稍稍敏锐一点便会发现，她应该还在找比眼睛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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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贝壳这辈子第一次睁眼的时候，他看见了什么呢？他希望那是自己的生母。碎贝壳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思考，这是个好习惯，他有次因为这个习惯想出了下一个“客人”的位置，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他想出来的，绝对不是因为运气好。黑市这种地方，光靠运气好是不可能活下来的，碎贝壳对这个深有体会，他一个很会玩牌游戏的伙伴就早早地死了。你看，玩牌玩得好的人，运气怎么会差呢？玩牌玩得这么好的人，走得这么早，果然运气是没有用处的。
碎贝壳今天看上了一个很肥的“客人”，他凭借小屁孩独有的小身板，伏在墙角的阴影中，他乱糟糟的长头发遮住了他的小脸，让他不可能被人认出来。“客人”开始挑选商品了，他算好时机，该去招待他了。这只蓬头垢面的小猫扑了出去，轻轻地“招待”走了“客人”的钱包，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抓老鼠的小猫，不管那是活老鼠还是死老鼠，不管那是老虎想吃的老鼠还是另一只猫想吃的老鼠，因为猫抓老鼠是为了吃饱，所以在黑市这是天经地义。当然，我们幸运的客人直到付账前才发现自己的老鼠被猫带走了，可惜啊，碎贝壳那头发型展现不了隐藏身份的作用了。碎贝壳满载而归——虽然并没有地方可以归，这些玩意能换不少吃的，他今晚不想吃面粉团子，想吃带甜味的有果汁的水果。碎贝壳的晚饭还没构思好，他就撞到了一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