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深海(4)

贺峻霖冷眼站直身体，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夫人，您不能进去！严总他，他……”
“让一让，谢谢。”
贺峻霖的指尖早被掐的泛白，但也要保持镇静。
开门后，沙发上的两人纠缠不清，贺峻霖已经没眼再去看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稳定着自己颤抖的声线，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哭了出来，丢了最后的体面。
“严浩翔，离婚吧。”
他先提出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难堪了。
严浩翔淡漠地一声：“离啊，贺峻霖。”
在一起十年之久，他叫过他很多亲密的昵称，霖霖，亲爱的，贺儿。
唯一一次叫他全名是告白那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贺峻霖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幢大楼，怎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这个家，怎么摆出一副一如当年清冷的模样签下了离婚协议，又是怎么看了严浩翔最后一眼，登上了飞往海岛的飞机。

那是他们度蜜月时去的地方，他记得那里的海浪，记得严浩翔低沉的嗓音说一遍又一遍爱你，记得那晚的月亮是那样的圆。
贺峻霖到的时候也是一个满月夜。
他踏过曾经一起和他走过的海滩，看到那块当时被严浩翔抚过的牌子，上面写着“猛回头”。
严浩翔笑过它俗气，贺峻霖倒一直觉得意义重大。
他换下那块木质的牌子，刻上了“世界上还有更多人爱着你”。
他最后一次望向他和严浩翔家的方向，一步一步迈向浪潮，没再回头。
他沉睡于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