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号轶事 春节——2(3)

“好可怕，好像，好像……”
“好像已经不是人了，是吗？”
海儿没有说话，她的确觉得这景象很骇人很奇怪，但她觉得这么说实在太过分了。
“正如你所想，的确，这艘船上的人早就失去人性了。”
“欸？”
“蓝星号，人类文明的急先锋，可控核聚变后人类第一个科技杰作；身在这艘船上的我们，任务则是寻找新家园，乃至新的友好外星文明。这是一项艰巨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是拥有无尽的清洁能源，我们的寿命依然有限，到达真正宜居的星球时，可能已经过了万年之久。”
“为此，蓝星号不得不将人的潜力无限地开发，无限地压榨，压缩感性，压缩交流成本，摈弃一切对星际旅行无用的东西，一切都为了前进。”
“优生优育，基因筛选，控制人口，甚至，为了节约成本，蓝星号会将已故的人的遗体……”

“最终，现在的蓝星号诞生了，效率简直高得恐怖，最高速度甚至可以赶超β粒子，即使是十平米大小的撞击漏洞，也可以在3分钟内填补并达到零死亡。”
“但，与之相对的，我们也不再是人了。”
“我们只是为了前进而存在的一堆零件而已，生在蓝星号，死在蓝星号，为了前进而生，为了前进而死，就是一群会跑会跳的无机物。”
想到这，子权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
“这真的算是活着吗？”
随后，子权陷入了沉默，伫立在那里。
人来往去，无声有息，大家都在忙碌，唯有庸人自扰，停下了脚步。
这时，海儿抱紧了子权的手臂，侧后地贴住了子权。
“海儿没有芯片，也不聪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们都活着。”
子权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稍微侧了一下头，终究是没看往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