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NK】逆流(5)

“我……才不会谢你！你杀了我两次，复活了我一次而已，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没有前面的一，后面再多的零也毫无意义？如果我把仅有一份的你的DNA销毁，你就彻底死翘翘了，再有没有机会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哦？所以我对你的恩情是你跪下磕头也不为过的。”
“烦死了，没听说过。”癌细胞并不想把她的话装进心里，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会转胳膊一会踢腿，做出一副活动筋骨的样子。看到转录仪里剩下的养分和满是代码的屏幕，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开始熟练地操作想要分裂出变异细胞。
NK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踹开，终止了程序：“住手啊混蛋，大脑是超级重要的器官，你可不能在这里肆意增殖。”
癌细胞懊恼不已地捶地：“可恶，这么多养料不用掉超浪费，看得我好心痛！话说回来我的目标不是毁灭世界吗？这么说，只要毁灭了这里人体就算完蛋了？”
“蠢货，你觉得那些机械细胞会让你为所欲为吗？我不是怕你毁灭世界，是怕你还没做出点什么就被干掉。”
“你的意思是你要做叛徒？”
“哎我说你可别误会，”NK抬起一只手作否定姿势，“事先说好，我和你只是碰巧顺路的关系。在去到下面世界之前，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等到了下面，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分开后再见面还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也别让着我。”

“行，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NK没有和他拉勾，而是用战士的方式，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这才有种誓约成立的实在感。
癌细胞觉得NK这个动作根本是多此一举，说到底这只是他们两个细胞的口头约定，不具备任何强制性和约束性。哪怕写下来，也未必见得作数。“利益一致”这个概念实在是模糊得很，什么样算利益一致？倘若大难临头了，他不信NK会因为这个约定奋不顾身地来保护他。目前他们是最低级最不牢靠的互相利用关系，两个细胞能一拍即合而来，自然也能一拍而散。这样的关系比纸糊的房子还脆弱，遇着点风遇着水火，顷刻间就能崩塌。
这里是大脑少有的一处废弃建筑，平时鲜有细胞踏足。NK也是物色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好给他做藏身之所。她事先准备好了这个月给他用的资源，叮嘱他水和食物都是有限的，省着点使，用完了就没有了，找她她也没有。在准备好去往下面的世界前，先委屈他在这里呆着。外面很危险，不要离开这里，有其他细胞来了就躲好。她来找他时会敲三下门，两重一轻，如果暗号不对那就不是她。
NK走了，也没说要去哪。把他这么扔在这，他仿若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他的母亲，把他刚生下来就遗弃了。癌细胞坐在角落，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尖发呆，内心真如同看不到妈妈就要哭闹的小孩。想闹腾吧，因为身处陌生环境感到害怕，担心引起捕食者的注意。哭吧，哭又能哭给谁听？她决计是不会听到的，白白哭肿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