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我的第二次战争 第二章(2)
“也算是,也不完全是,至少,我这辈子也不用打仗了!”
我们都是无地自容地笑了起来。
仿佛人身上的伤疤越多,就越能提现出他经历的和威望越多。我看了看自己身体几乎安然无恙,突然感觉愧对残疾的他。战争本应是公平的,只有死亡和生存,但是为什么战争要制造出这种残疾的倒霉鬼,让他们不得正常地生存,从容地赴死。我开始痛恨战争的卑劣。
“那么,你即使这辈子与战事无缘,可接下来的日子,你该怎么过得去?”
“我当然考虑过,我最想当一位教师,可我这样子一定会吓着孩子们。所以,我只好从事创作,我可以画出我脑海里的事物,还有给懵懂的人们对我的作品夸夸其谈,真是有趣呢!”
“哦,你很坚强,愿上帝保佑你……”
随着这样的闲聊,我们在飞跃过城郊的村庄时,破破烂烂的难民房像蘑菇一样遍布大地,腥臭扑面而来,烧毁的村庄烟熏火燎,人们成群结伙,乞讨,盗劫。这不是我们刚刚出发时的样子,当时我们穿上了笔挺的军服,锃亮的盔甲,在人民的欢送中开往前线,人们招摇彩旗,穿装艳丽,姑娘们向我们撒花,年青而未满参军年龄的小伙子们拿着木头枪向我们行持枪礼,老人们对我们脱帽挥手。一切都在战争失败后化为泡影,沉浸悲哀的历史中。
此时的我们,意识到田园式的家乡不复存在,相继默默低头,又在伤心中度过最后一点路程。
汽笛爆鸣,惊醒了我们。大概是进车站了,我们赶紧去收拾手头上的行礼,准备下车。
列车员把我们急忙赶下了车,士兵们一个个接连抱着行礼跳下火车,我们终于感受到了家乡的温暖,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不尽人意,但是我们熟悉这里的气候,水源,土壤,重建它便是我们的职责。
我一直和前面那位拉我们去建设农场的战友在一起,他靠拿张嘴皮子集齐了好几人,他不去经商营销,都对不起自己口若悬河。我已经在前些日子给家里寄过信了,说明了自己还有公务在身,短期内不会回家的。反正家里人少一个吃饭的嘴巴就能多活一口气,他们一定会接受我的意图。
“走吧,去我们的农场,那里会让你们感觉进来自个家一样!”他吆喝着。
“哈哈哈,是吗?伙计,听你这么说,我要是在你的农场挖个坑当成简易厕所,你不会介意吧?我在战地上的劳务队干这个活整整三年了!” 一个刺头找了个茬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