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等你（七十八）(2)

两人神色各自变幻，又在瞬息间恢复。帘帷轻动，遮掩了心事重重。像是过了很久，久到好像两人都忘了上一个话题，那人突然道：“魏婴，我……”
魏无羡等着后文，迟迟等不到。蓝忘机虽然平素话不多，但今日似乎格外认真，小心又……奇怪。他不禁回过头去审视面前的人，这人如今的确有些不寻常。
“蓝湛？”
话还未接上，蓝忘机眉目一凛，侧头看向窗外，天色渐渐晦暗起来，有医修已到静室结界外。又到了医修来诊脉的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不自觉都收敛了刚刚的神色。蓝忘机习惯性地捏起那人无力地耷着的细瘦腕子，想要在医修进来前先探一探。魏无羡反应过来，瞬间抽掉了自己的手，随即又在那人的注视里意识到自己这反应有些过激，便顺毛一般摸摸那人鬓边的头发，笑笑地摇头道：
“我没事。”
今天这头发可梳得太好了，被自己这么一摩挲有些乱了，魏无羡忍不住又多捋了几下。
待两位医修行过礼进来，蓝忘机已让到一旁，年纪稍长那位上前诊脉。片刻后那人眉头缓缓凝起，反复探了之后给另一位递了个眼色。另一位一脸复杂地上前，最后脸色更复杂地收回手。魏无羡瞧上去双眼虽有些神采，人却是气息奄奄。两医修看看魏无羡，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蓝忘机，最后转到一旁面面相觑，神情渐渐由疑惑变为沉重。魏无羡初回来时已气息微弱，撑过头几日，虽面上仍旧没血色，但心脉总归稳的。但今日人虽醒了，这脉却虚浮起来。这能是什么好兆头。

蓝忘机照例送他们出去，没有等来往日一样的医嘱。两人交代了些“今夜务必好生看顾”之类的话便疾步往雅室去了。
天在几个瞬息间已经更暗了，树丛在乍起的风里飒飒作响。蓝忘机看着他们走远，转身往回走，刚迈开步即刻警觉停住，猝不及防对上从旁边树丛里窜出的江澄。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江澄在脑中拼凑着听到的只言片语，渐渐有些歇斯底里，上前就要抓蓝忘机的衣襟。但即便对面不过是个众所周知的傻子，那身手自己还是不可企及，一抓之下捉了个空，不由更是暴躁。
“蓝忘机！”
“江晚吟。”
“江澄！”
在蓝忘机解释之前，魏无羡出来扶着门框站着，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风卷过他白色中衣的衣摆，原本匀称颀长的身形此时看上去形销骨立。
“！”江澄有点惊到了，愣怔在原地。魏无羡这幅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虚弱了，以至于让江澄立刻印证了心中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