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年神话未来世纪 猩红笼中剧场（四）(14)

蕾米，再忍一下，马上，马上就！
“呯”一声，骤然响起的回音盖过了阵法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皇家烈焰的辉煌光芒在炸开的最后前夕归于寂灭，魔女应声跌倒，背部被贯穿伤口渗出的血流染红了紫色长袍。张嘴，血沫涌出，纵然拼了命地想要将吟唱坚持下去，但肺部被精准击穿的她已不可能再吐出哪怕一句最简单的再见。不顾满身的鲜血与泥泞，帕秋莉·诺蕾姬挣扎着抬起头，视线中人偶师的笑容在渐沉的思维中趋于模糊。
“谁开的枪！”
“我，控制不了自己……”人群中的一名警员颤抖着开口。将放出的人偶丝收回，慢慢来到帕秋莉身边的爱丽丝蹲下身，冲意识将熄的前者挥手道别：“最后的最后，你还是将所有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在那一瞬间胜负就已成定数。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场无人干扰的战斗。”
“让我见识一下，你那引以为傲七曜魔法的真正色彩。”
站起，冲两位队长点头致意。在周遭所有警员的惊愕目光中，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掏出手帕擦了擦溅在手上的血迹，迈着优雅的步伐堂而皇之地想要离开。人偶丝牵动，若有所感的她回过了头。

“不要走……”
“不要走！”
竭尽全力地奔跑，绯红恶魔将自己的高傲抛诸脑后，赤色的指尖在一片黑暗中伸出，终于够到了不知何人的裙角。拆毁所有阻碍，双足点地一跃而上，她就这么栽进了自己的挚友，那位仍被铁链束缚着的魔女怀中。
“帕琪，我够到你了！”
灰暗的面容上亮起了光芒，在教会锁缚的牵引下，最后的魔女与绯红恶魔深深相拥。无关身份、地位的触碰，连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不要走……”
微微动容，人偶师讶异的目光中，仿佛感受到裙角拉扯的蕾米莉亚自顾自停下了脚步，那早已失却表情的脸上竟无由来淌下了两行清泪。
随即丝线牵动，裙角挣脱，白净的手跌入血泊之中再无声息。三道身影离去，喧嚣的剧院重归寂静。 
“还在等什么，快救人啊！”
红月坠落，长夜将尽，偌大的布加勒斯特无人入眠。
目视着紧急医护人员将红美铃与帕秋莉·诺蕾姬抬进救护车，回过身与一位又一位负责现场处理的警员擦肩而过，莲子与梅莉沉默着走入剧院。
断壁残垣与鲜红润湿的舞台之上，身着盛装早已沾满尘土的金发女孩轻握麦克风，如天籁般的银铃轻吟在空无一人的剧场间静谧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