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终将学会的告别(2)

我在网上看到，我这种情况一般被叫做间歇性努力症，意思是吃了三天的蔬菜沙拉就会把蔬菜沙拉炖进火锅里再吃两天。
太准确了。我嚼着全麦面包心说，觉得这玩意十分难以下咽，于是去到厨房里在两片面包之间抹上了厚厚的炼乳。
努力发作的时候，我一个人去球场上投篮。我按照投进的球给自己计数，从一数到一百，然后愉快地收工，到街上的奶茶店去用一杯全糖的桂花酒酿毁掉一天的运动量。
同行的小王问我，你为什么每次都点桂花酒酿奶茶？
我反问他：“那你为什么每次都只喝柠檬水？”
小王：“我不一样，我这是教练要求的。”
我想了想，说：“第一次来他们家的时候菜单上第一个抓住我的就是桂花酒酿，喝了之后觉得还不错，就一直喝下去了。”
小王：“那你从来没有试过别的吗？”
我：“好像还真没有，以后可以试一下。”
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去球场上投篮的时候，小王总是已经在那儿了。我总觉得他要是能一直打球的话一定能大有作为。一方面是如果我每次去球场时他都在，那就说明我努力没有发作的时候他多半也在。另一方面是，在我认识的人中，除了小王之外，唯一一个在饮食方面也能如此自律的运动员，他打进了CUBA的全明星。

后来，我在那家奶茶店的菜单上从黑糖到奶绿试了个遍，最后还是喝回了桂花酒酿。
有一天点单时，小王突然说到：“要两杯。”
我一惊，扭头看他。
我：“今儿破戒了？”
小王：“破什么破，帮我把钱付了。”
出于好奇，这种买单我还是很乐意接受的。小王一口气喝完半杯桂花酒酿，对我说：“狗哥，你当初为什么放弃打球了。”
我一愣，中学毕业后虽然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我寻思自己和他在球场上见面的频率还是挺高的。
小王继续说：“我是指，你那时候为什么放弃了跟球队一块去打比赛的机会。”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我斟酌字句后说：“原因很多吧。家长和文化课老师反对，受伤后有点后怕，还有那会儿刚失恋也有点没有斗志。”
“但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没那个心气了吧。”
没那个心气了。这真是一个完美的理由。明明是不够努力和坚定，但只要说是自己其实没那么想要，没做到的事就会显得体面又合理。
鉴于小王的杯子里是和我一样的全糖，我以为他也想放弃打球了，不禁有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