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遥见(2)

“怎么样，今日上课累不累？”那个男人走到他身旁，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他笑着说：“不累，不过是为了养活我家阿程，怎么会累。”阿程甜甜一笑，小狐狸一样蹭蹭他：“你就会唬我，我去盛饭，你去洗洗手。”
他看着阿程跑进了厨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多大了，怎么还这样…”一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上人，阿程从窗里探出头，说：“怎么啦，我这样你就不欢喜了？”那脸上分明是小狐狸般的狡黠。
“欢喜。”马嘉祺深情的看着他的阿程，他的。那小狐狸好像被这两个字烫红了脸，赶紧低头去盛饭。 风吹上窗棂，风铃轻响，市井的烟火气跟着掠过的风吹过这人间一遍又一遍，抚着家家户户的喜怒哀乐，照着明月的圆缺阴晴。
那晚，他在家门前的戏院里看阿程粉墨台上，唱着戏里的情痴，古人的浮生若梦。听着人们掌声不断。
街巷里的桂花飘起秋的味道，考生们寒窗苦读，等来了科举，距离马嘉祺启程赴京都还有七天时日，却时常见不到阿程，这日放学归家，家中无炊烟，想必也没人在家，他心里一阵酸楚，怎么，我还没走，茶就凉了吗。他劝自己不要乱想。
随后到戏院去寻阿程，今日没有剧目，台下空旷，后台的烛光摇晃，他掀起门帘，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对着他趴在桌上，想是他睡着了，等马嘉祺悄悄走到那人身旁，看着熟睡的他，他眼角有没干的泪痕一点点猫抓似的刺痛着马嘉祺的心。

他抚上那人的背，缓解着他的噩梦，阿程睁开眼，一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话：“这几天我不是不想理你，我不想你去，可我又不能耽误你，你学了这么久，我们盼的就是你金榜题名时，可我怕…我怕你一走就不回来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过，天大地大的，我到哪里去寻你，你要做了话本里的负心人，我找谁讨公道…”阿程的眼泪濡湿了马嘉祺的衣襟，他一字一顿的许诺：“我永远不会负你。”
于是，马嘉祺走了，阿程把几年来存的所有家当都给了他，他守着空荡荡的家，一时没了动作。
八月十五，街巷上热闹非凡，孩童们放的烟花照彻夜晚，在阿程的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他借着月光，好像望到了远方的那个人，心里得了一点安慰，久久才绽放出一个微笑。
学徒走到后台说：“师傅，你说今天那畜生会不会来闹事。”他摇摇头，眼神冷了下来，最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桂梢上的月亮。
知州的儿子，是远近闻名的恶霸，近来，觊觎上了阿程，尽管阿程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他，可他那种货色，把规劝算作羞辱，纠结了家丁，在这一天一把火烧了戏院，阖家团圆的日子上，阿程亲眼瞧着自己的热爱烧毁了，月光下慢慢成了灰，滚滚的热浪袭在他的脸上，熏着他的明眸，哑了他的嗓子。他看着人们四散奔逃，倒在了地上，疲惫地合上了眼。嘉祺，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