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的药店（1）

画像上的这个女人，是我此生挚爱。
她的皮肤像我戴的白纱一样白，眼眸里兼有宗教的慈悲和世俗的不羁。她和她的官人一样，是遍游天下、见多识广的侠士。
而我，只是个市井众人。
“师父，你又在画画啦！”佛朱突然大叫——我听见了她靠近的声音，但没想到她会吼这么大声，“你又在画我妈妈啦。师父，你为什么总画我妈妈？”
“因为，我嫉妒你妈妈的美貌。”
胡佛朱笑了起来：“您别想了。您相貌不恶，但和妈妈相比，那是远远不及。”
他妈的……
“佛珠，你别这样说，师父可是会生气的。”
“你的好徒儿记住喽~你是不是喜欢我爹爹啊：你说梦话的时候常提到他。”
我深吸一口气：“是，我爱他。佛珠，你快睡吧。”
“我马上就睡……可是，既然你喜欢爹爹，又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十年前，我为救雪山飞狐命丧黄泉，又以死相逼让袁女侠留下。我那个时候希望他能爱上我，然后……
我的愿望并没有实现。这个世界仍然是陈腐的manqingdazi（敏感）在统治，连乾隆都没有去世。效力于dazi（敏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但是这些意难平，和佛珠有什么关系呢？
“佛珠，你就像是我自己的女儿。我像你爹娘一样爱你，快睡吧。”
佛珠笑嘻嘻地上了床。我孑然于窗前，眺望星空。
猎户健壮有力，巨蟹散发海腥味；昴宿的时节令人感伤，织女则诉说亡友对我莱茵河般的爱。
正如某个词人说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左手手背一阵刺痛，叹了口气，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