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誓约彼端(3)

“这里是凌霄峰，不是你妖神宫大殿，不止没有梁，也不是任何人的领地，金鹏！”
“呵~可笑，知本尊得妖帝血金乌魄，于凌霄峰五顶为炉，天雷地灵为引，神珍仙药为材，金乌血魄为火，淬炼神丹欲登神祇者，普天之下唯你霜仙子一个……仙子，没有你的同行，本尊走不到这一步，旧情，本尊不得不念。”
霜当然知道，甚至知道的比这位金鹏尊想象得还要更多。
“我没想到你能那么快赶上，但这不重要，我不来盗取丹药，你也会来取我的命，你知道我要这葫芦作何用途，也知道那个传说，何必这么大义凛然呢？”
“……”
霜提起胸口葫芦形的吊坠。
“我们都是为了她，对吧，金鹏？你也是一宗之主，甚至是妖族第一大宗妖神宫的宫主，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所谓的‘仙道正统’，不是吗？”
“荒谬！本尊乃是金翅鹏鸟，本就神兽血裔、仙道正统，何须再去求取‘正统’？那葫芦虽是妖帝遗物之一，先天灵宝，却也只是器物，充其量也是和这精魄同等贵重，而且本尊已经许诺过由你取走，不再过问，现在又拿出来作何？”
答非所问。
再挣扎也不过是沉醉在虚无一梦中罢了，天宫真的美丽吗？真如传说那般金碧辉煌吗？不，那都是未曾见证过那份寂寥的人所杜撰，地上的生灵所创造的，只可能是地上的“天宫”，殊不知苍穹之上，唯有永恒的寂寥。

“本尊不会一直顾念旧情，若速速退下，不再妨碍本尊炼丹，然此事再大也可大事化了，既往不咎。”
“还装傻，需不需要我直白地告诉你？”
霜皱起眉头，说出了那句让金鹏渴望了一生的东西。
“你要那颗昊天泪，你也要那陨星的秘密！”
……
对妖，不，对地上任何生灵来说，于苍穹之上的宫殿刻下自己的名字，都是最具吸引力的东西。
一路搏杀，霜又回到了这里，看上去很像误打误撞，也像是命中注定。
远方的风雪中，被各方宗主美称为“霜仙子”的妖仙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三道狰狞的伤痕翻卷着后背本光洁无暇的肌肤，血珠不停渗出、流淌，炙热的赤红竟无法冻结，就这样浸了霜的衣衫，染了雪的纯粹，身后长长的血迹只一转眼便被风雪掩埋，无影无踪。
但是霜赢了，她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与梦结缘的古老雪峰，与梦畅叙过去未来的永冻崖巅。
金鹏振动羽翼，他故意没有驱散风雪，就这样注视着霜，当然，同样经历过悠久岁月的金鹏，真的可能会对这位跨越一万五千年岁月的霜仙子痛下杀手，同为这一阶层的强者间才有的惋惜与野心相比孰轻孰重？
他要昊天泪与这座雪峰上埋葬的秘密，通往苍穹之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