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湛蓝夫人(4)

她的外表又变回了那个迷人的湛蓝夫人。我惊恐万分。“回去看看吧，看看你丢掉的是什么？”她咯咯笑了起来。
等我回去看的时候，我内心最深处的呕吐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把那三只金鱼当成香烟，踩烂了，在那一摊难以辨认的模糊血肉与内脏中，我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四
我开始有了洁癖，我总在不停的打扫。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婆婆妈妈的好像一个女人一样，我想让屋里纤尘不染。
我开始画画，我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我可以看见她，我可以看见各个阶段的她，各个时代的她各个场景的她。我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素描，每张画里湛蓝夫人都有摄人心魄的微笑。
我爱上照镜子了，镜子里面那个黑发蓝眼睛的女士一天天丰满美丽了起来，她的动作越来越自如，越来越流畅。而我逐渐明白了，她就是，我就是她。当我第一次点开了烟的那一刻，我们早就融在了一起，不可分离。

她喜欢上了听我的歌，我也喜欢上了分享我的歌给她听，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她一点一滴渗透了进来。我总是感到口渴，好像血管里面有小虫噬咬一样。我不知道人生的下一站在哪里，但我知道她的目的地肯定彻底毁灭我。
我不看新闻了，冷水澡也不再洗了，我梦里再也梦不见她了，因为我就是她，她有时候会梦见那些普通的花，鸟儿，电线杆或者树，有时候梦里则会忽然下起一阵阵很大的黑雨，泥泞的小道上会经过很多戴着面具的人偶。
我去小卖部买女性用品的时候，店长很开心，还以为我找到了新的女朋友。可能他误会了，没有这些东西，湛蓝夫人怎么生存下来呢？
五
在画完最后一张她的素描之后，我想通了，她是不存在的，为了成全她，我应该成为她的永恒，让香烟的味道永远弥散在只有我与她的宇宙里。
我拿起了刮胡刀，镜面上再次映出她那迷人的微笑。第一次的时候我的手还在颤抖，因此划空了。第二次我迟疑了一下，那是本能最后一丝的挣扎与呼喊。但是在她的呼唤下我很快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