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3·黑月之潮（连载版）》（17）(4)

“我常常想，世界是公平的，每个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保护他，也注定有一个人需要他的保护。也许平时你想不起那个人来，但在最危险的时刻，你下意识喊出的总是他的名字。”风间琉璃把一支染了朱砂色的笔递给路明非，“拜托路君帮我画一下眼角好么？”
“我？”路明非在裤子后腰上搓了搓手，”我行么？这种技术活我可没干过，你不怕我把你画成熊猫眼？”
“真画成熊猫眼我就当做烟熏妆好了。”风间琉璃笑。
路明非端详着那张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完美无缺的脸，犹豫着不敢下手。
“我在眼角抹了点石青色，路君你看得见么？”风间琉璃说，“帮我沿着石青色的边缘再勾一下眼角就好啦，简单得就像打两个对勾一样。”
“你就祈祷我别在你的眼角画两个叉吧……”路明非扶着风间琉璃的脸颊，握笔的手有些颤抖。
“哥哥以前也会帮我画眼角。”风间琉璃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风间琉璃美的像是绢质的人偶，”那时我在国中的能剧社里演女角，我的容貌是哥哥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青色的边缘描线，“他难道不鼓励你加入剑道社牛逼一把么？把你画成一个女孩？这都什么恶趣味啊。”

“也许哥哥内心希望我是个女孩吧？”风间琉璃轻声说。
“难道他是个妹控？”
“不，他喜欢的女孩是绘梨衣啊，那是他天生的皇后。”风间琉璃轻轻地笑了，“他只是希望我弱小一些，可爱一些，永远躲在他身后，就像乖巧的妹妹依赖强壮的哥哥那样。所以我从国中开始就经常穿女装，我想用那种方法告诉哥哥说，我不会变成怪物，我不会变成……他的敌人。”
路明非的手一颤抖，朱砂笔在风间琉璃的眉间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红痕把秀气的眉毛一分为二，看上去就像一道流血的伤痕。
“对不起对不起！”路明非赶紧去拿纸给风间琉璃擦擦。
“不用了。”风间琉璃微笑着挡开他的手，“我抹了粉底，想擦掉的话就得把满脸的妆都给擦掉。我有办法解决的。”
他接过路明非手中的朱砂笔 ，对着镜子在自己的额角勾画。在他的笔下，朱砂色的竹枝上还栖息着朱砂色的鸟儿。他只用了寥寥几笔，就把那道不祥的红痕涂抹成了一杆红色的细竹，好像是化妆师特意做的装饰，就像唐朝少女在额间描绘的梅花妆。
“这是我跟哥哥学的。”风间琉璃说，“有一次我扮演战国时代的阿市，他在我额头画满了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