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晨星(8)
门慢慢打开了一道缝隙,在我看不到里面的限度内,贝拉迅速钻了进去,然后狠狠摔上了门。“没事,他敢进来我就把他打死。”这是我唯一听清的一句话。
我站在阳台上,静静地听秋天的风对我说些平静地诉说,白日的风已经和晚上的一样凉了,手心的温度印在栏杆上又被风吹散,小臂起了层鸡皮疙瘩,但那双手已经不会再替我披上外套,我也无处再握住微凉的指尖。
屋里的门被打开了,贝拉拉着穿戴好的珈乐径直走向了大门,我透过两层玻璃看到她踉跄的身影,她一定知道我在哪里,视线永远避开我站定的地方,有些滑稽的动作却是在告诉我谁才是跳梁小丑,我当然不是骑士,我只配当小丑。
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冲到门口,却只来得及看到两个离开的身影,和紫水晶最后一次刻进我心里的眼眸,复杂交织的光闪烁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然后倾覆,她在期待我挽留,我也同样期待我能这样做,但我没有资格。
我僵硬地卡在沙发上,无力地瘫倒已经成为了奢望的事情,我放弃了思考,似乎恢复了我从前的样子,或许更糟,但本来这才应该是我的宿命。照进窗子的阳光悄悄画过了一段弧线,随后沉积到黑暗的夕阳后沉默的夜里,饥饿与口渴的感觉开始折磨我,但没什么会让我更痛苦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敲碎了结霜的夜,不想接,但还是机械性地拿起,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我已经知道了,乐走了。”一向轻柔慵懒的声音变得让我听不出感情,和当初那天一样,“开门,我就在外面。”
我艰难地转过头,从猫眼中亮着的光证明楼道里的确有人在那,我记不得我的想法,只记得我确实去开了门,怀抱恐惧和盼望的感情。
门外的丽人似乎有些忧伤,我们静静相对,她湛蓝的双眸轻轻闪动,漾出一汪让人安心的池塘,柔和的水流濯洗出的,是恰到好处的茉莉花香。
我终于有些安定下来,转过身,示意她进来,她的脚步声轻得像初生的月光,证明她确实进来了的,只有楼道声控灯随着门关上偏走的光。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歉意的悲伤,“不怪你,是我的错,不论对她还是你。”沙哑的声音从我嘴里吐出,我不敢再接触她的目光,那里我能看见我轻易地对挚爱的伤害。
昏沉的头脑记不清那晚的秋风吹皱的池水,只记起她那句“我不在意”和她无论如何都愿意。但是不能啊,怎么能呢,没人有权利伤害她们,我应该快离开,然后接受审判。
我租了个偏僻一点的房子,原来的回忆充满那间屋子,我不想让它们淡去,也不应该再触碰,狭窄逼仄的房间更适合我存放阴暗的自己,回到阴冷潮湿的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