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文 《入局》 羡染(3)

想着半月前一天早晨，他如常侍候梁帝洗漱，端着好好的铜盆，却一闪失手打翻在地，他很怀疑后面哪个人推了他，可是转身却实在不晓得是哪个。梁帝倒也没有怪罪他，玩笑道“大伴也是该荣养的年纪了，你比朕还年长七岁呢。”好巧不巧地刘全就手脚利索地上前侍候，梁帝很满意，就留在身边贴身服侍了。
在茶水房听得那边动静，知道是梁帝起驾了。刘喆收拾完，稍后也回了乾清宫，下午便扎进小厨房。
虽说是不理刑名，但梁帝仍然会要求通政司把内阁写了节略的折子以及有密折直奏的官员的奏折送呈，今日也不例外。
未初二刻，乾清宫东暖阁里忽然喧哗起来，夹杂着刘全哭嚎的声音：“奴婢该死，求万岁爷饶命啊！”梁帝一连串的怒斥，“没用的奴才，朕的折子用膳前才看了一半，这会子怎么就找不见了？通政司申正时分还要来取批复，原先看你挺机灵的，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来人，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殿外侍候的锦衣卫大汉将军进来，架起犹伏地磕头求饶的刘全，拖出暖阁，扔到阶下，扒了官衣，仅剩中衣在身，堵了嘴，立刻四人上前，各执一根棍子，两根插入腋下两根挑起双腿，娴熟地把人翻转过来压在地上，四人分别踩住刘全的双手双足，就有专门行刑的两名大汉将军一左一右站在刘全身侧，执着掌宽寸厚的包头刑杖，去瞧监刑太监，见他双足外分，这些都是家传的老手，一看便知，下手便留了分寸。刑杖交替落在刘全的背臀、大腿上，砰砰作响，几杖下去就见红了，苦于手足被踩，刘全疼得不停扭动，嘴中发出呜呜的小兽声，涕泗横流……

刘喆拎着袍服下摆，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脱帽伏地磕头不止，“万岁爷息怒、息怒啊！龙体要紧，总是老奴的过错，没有教导好刘全，求万岁爷责罚!”片刻额头就青紫一片。
耳听监刑太监方喊了十七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贵妃娘娘驾到！”一群人拥着祺贵妃陈氏进来，陈氏的大宫女冲监刑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明白，做了个手势，行刑的便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装装样子了。
暖阁门口的太监掀起帘子，陈氏走了进去，刘喆跪伏于地，心下了然。
不一会儿，有太监出来宣口谕，止了杖刑，刘全哼哼着被人架起望暖阁谢恩后被带去住处。又过得一刻，陈氏出了暖阁带着宫人们离去。
刘喆随宣旨太监入了暖阁，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梁帝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平素整齐的发髻散乱着，竟有许多花白头发，许多往事忽然涌入，自己七八岁时贪玩，爬上了景阳宫里的一棵桂花树，刘喆扎煞着双手焦急地站在树下，生怕他摔下来，让小太监赶紧把梯子搬过来。他一个没站稳失足跌落，刘喆扑过来做了他的肉垫，自己还把他的腿坐折了，这个人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上上下下地摸了几遍，确认他没有受伤才哭道，“殿下可别再吓奴婢了……”，后来他还被母妃赏了一顿板子，自己偷偷去看他，他却说没事的不疼了……，一晃竟然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