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箱庭之间：百年之前 终章 “最后谁都不在了”(4)

“莉娅……”威廉以微弱的声音呼唤她的姓名，“别这样……太迟了，已经太迟了……”
“你不许这么说话！”莉娅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反驳道，“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我们还没搬到一起住呢，还没来得及结婚，还没机会组建家庭……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我不该坚持要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
如果没有任性地说着要来就好了。
如果她愿意再等一下就好了。
如果她在昨晚就和威廉一起离开就好了。
如果，如果……
……但世上从未有过“如果”。
“我……”威廉费力地举起手，把自己的手掌贴在了莉娅的脸上，试图擦掉她的泪水，“我不……不后悔。不会后悔。和你一起的这些年，我真的好幸福……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能过得这么幸福……已经够了，够了啊……”
威廉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伴随着他的咳声，从嘴里一起肆意涌出。
“别说了，别说了！”莉娅慌张地试图阻止他接着说话，但威廉却用力地摇了摇头。他的眼中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神色——莉娅不想承认，但威廉也已经知道了。

他命不久矣。
“你要好好活下去……”他用尽了全力似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好好活着，爱上另一个人，和他共度余生……你要幸福。你一定要获得幸福……莉娅，我……”
“……我永远爱你。”
他的手从莉娅脸上滑落，“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威廉的胸口起伏，吐出了他短暂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然后就再也不动了。就连他手边的剑，也随着主人的死去而消失殆尽。
“威廉？”莉娅颤抖着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她知道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她就是不想相信。
她盯着威廉的脸，爱人的表情平静得像是在睡梦中一样。莉娅用手擦掉了他嘴角的血迹，抚平了他在战斗中乱掉的刘海——然后，在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无比轻柔地，合上了他那半睁着的眼睛。
是啊。她知道的。
威廉死了。
她的爱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而这全是她的错。
莉娅捂住脸，再也无法阻止泪水涌出。她歇斯底里地哭泣，绝望的哭声在空房间之中回响——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见鬼去吧，就让这该死的一切全都见鬼去吧。谁还在乎那可笑的任务？她再也见不到威廉了，再也没法和他说话了，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