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诊所（一）：一家奇怪的诊所(3)

“本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能力本质上只是分离出几个没有意识的傀儡，需要我自己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操控。”那几具由洛溟分出来的分化体与洛溟一同开口，多个声音重复在一起，在空旷的诊所之中回响。
“虽然这么说，不过每次看都觉得很有趣啊。对了洛溟，你现在能一次性操控几具分化体？”
“不清楚，不过应该快六位数了。”洛溟（好几个）一边改变容貌，一边一起回答。
“快六位数了啊……对了，二号病人怎么样了？”
“很不乐观。霸凌依然在继续。由于霸凌者还在学校里，所以将被老师警告的不满都被他们发泄到了二号身上。二号的精神虽然在上次进来后好了一些，但依旧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校园霸凌啊……这就很难搞了啊……洛溟，你再分一具分化体去看着二号，并时不时进入他的梦境里去开导一下他。哦对了，你知道什么是欺凌吗？”医生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多个人欺负一个弱小者。”
“那十个人欺负一个人是什么？”

“是欺凌！”
“那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是什么？”
“也是欺凌！”
“那一万个人欺凌一个人呢？”
“还是欺凌！”
“不，洛溟，是正义！”
“不，不对！本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正义不是这般！”
“洛溟，我们，或者说我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你是知道的。”
“但这不是你用消极的态度对待事物的理由！本体，你也要学会去寻找生命中的善！”
“善？呵呵呵呵……善？那么洛溟，告诉我，什么是善？”医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医生才笑着抬起了头，问道。
“如当初那个搜救人员给你起的名。”
“还有呢？”
“额……”洛溟感到语塞，因为哪怕他尽量以积极的角度去看，也无法从他本体的过去里找到用来解释善的事情了。
“洛溟，你知道什么是天意吗？”
“不知。”
“百姓心之所聚，便是天意！”
“洛溟，我生来便注定了要承受世界的恶意，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的经历就是对我的惩罚。众生心中的恶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我的过去就是众生恶的聚合体。世界要的是美好，而不是恶意。这是我一生中遇到几乎所有人的共同意志，天意要我被恶意包裹，一如这片黑雾。充斥着我的只有被遗忘的记忆与各种负面的杂质。天意要我如此！但我偏不！天意要我被恶意包裹，最终成为散播诅咒的源头，那我偏要守住自我，在孤独与无助的城市内做一个救赎人心的医生！”医生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激动，说完这些后，他一下就靠到了椅背上，及背的长发有几根散落在脸前，整个人如同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