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殁(3)

“假设也不行，晚吟，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江澄定定地看着他，又缓缓垂下眸子:“蓝曦臣，你真的不想一想，蓝家的未来吗？”
他的声音依旧轻而淡，在喧闹的背景下，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可蓝曦臣听到了，听得真真切切，他哪里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晚吟，怎么突然又说这话？我之前已经说过，蓝家弟子众多，我没有子嗣并不影响蓝家的发展。”
江澄睫毛一颤，忽而说道:“那如果有一天，我……殁了呢？”
“晚吟！”蓝曦臣捧着他的脸，目光专注，满含着山海不可移的情深意重:“这种话，不必再提。”
江澄抬眼，凝视了他半晌，他没有略过蓝曦臣深情背后的恐慌，他想翘起唇角，最终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他说:“好，不提。”
随后，二人默契般的谁也没提刚才的插曲，江澄也拉着他走走停停，逛完了整个彩云镇，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只是……
蓝曦臣的手，死死的抓着江澄的手，一刻也不敢放开，似乎一放开，他就再也抓不住了一样……
……
各家族陆续抵达，清谈会也如期而至。其实往年的清谈会来来回回也不过就是那几件事，剩下的时间，也都是各家之间互相的恭维或暗讽，四大家族底蕴深厚，又同气连枝，自是无人敢敌对。但其他家族之间，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都不服谁。

只不过这一次，清谈会的气氛明显凝重许多。
起因是宜山白氏的家主白术，他说道:“不知在座各位可曾听说前段时间落瘴山百鬼哭一事？”
落瘴山百鬼哭？
暗处，江澄神色一动。
落瘴山也是个有名的凶地，遍山毒瘴不说，猛兽也不少，传闻说其山上还镇压着千年之前战败的大妖。如今，落瘴山附近的百姓都移居得差不多了。不止百姓，就连修士对其也是能避则避。
也正因为很少有修士会经过落瘴山，所以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传到百家耳朵里，知道这事的，也不过就只有白家以及那些专注白家动作的其他几个宗门。
因此，乍一听闻此事，百家家主也是惊诧不已，没有人轻易出声。
“听闻，落瘴山前段时间半夜里总能听到一群人的哭声，可怎么也找不到半个人影，这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与白家有竞争关系的姚家整日里盯着白家的动向，这事，他们也暗中做了一番查探。只听姚家家主冷笑一声，“哼，这可就是你白家的过失了，落瘴山在你白家附近，这种事不早点解决偏偏拖到现在。到底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事如此不分轻重。”
白术这么些年听到的这些讽刺不少，早就对此淡然处之，他来的目的是为解决此事，因此他连看都不看姚家那边，只看向他认为能处理此事的四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