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篇(2)

他把手机屏幕关掉，向外瞧了瞧。
窗外，雨滴飘落在地上，淅淅沥沥的，像春雨一般温柔。
“明明是夏天……”他这样想着，穿上拖鞋站了起来。黑暗中，余肆枯摸索着，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打开了房间的灯。
桌上，书本正横七竖八地放着，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作业也补完了，爸妈也没来，出去买几包薯片吧。”
雨隐匿在黑夜的空气中，偶尔在路灯这光芒下才能看到他们银针般的身姿翻舞着，似好动的精灵，落到余肆枯的伞上。
雨是如此快活，路上的行人却匆匆赶路，不愿在雨中多待一会，余肆枯也是如此。凹凸不平的街面上已积起一层薄薄的水，有车辆驶过时便有水花向两侧激起，溅到余肆枯的深蓝色运动裤上。
“正因如此我才讨厌雨啊。”他慌忙地向路边躲闪，待车驶过后投去厌恶的目光。
超市离家并不远，满打满算也没有二百米。余肆枯向前看了看，那家超市走出一个男人，他撑起伞，匆匆离开了。
“叮咚，欢迎光临。”机器发出热情的欢迎声，与余肆枯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超市的人很少，在没下雨的时候，小孩子在这里挤来挤去，可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少年走近售货架，拿起两包薯片，准备付款。超市的收银员板着脸，麻利地将薯片放入塑料袋，说了声拿好，递给了余肆枯。
“或许是这雨吧，把收银员小姐的心情都搞砸了。”他这么想着，接过了薯片，平淡地道声谢谢，推开门，与“欢迎光临”的声音一同离开了。
雨依旧很大，余肆枯撑起伞，没有前进，而是看了看面前的楼房，仅有零星几个窗亮着白炽灯的光。楼上男女之间的谩骂声和孩子的哭声一齐传入他耳内，不时还有瓷器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似曾相识。
身旁，几个青年人撑着伞，有说有笑，忽视了仍站在超市门口的余肆枯，打开了超市的门，在“欢迎光临”的招呼声中走进了超市。余肆枯打着伞，踏入了积了一层薄薄的水的沥青路上，却不曾想到风突然间刮了起来，像是发了狂，让迎着风的他寸步难行，雨点也跟着激动起来，噼里啪啦地击在他的伞上。
少年怕伞被吹坏，又退回了超市门口，借着身后超市的光，四处环顾。猛然间，他眼睛一亮，又撑起伞，顺着风向地下车库跑去。
“真是倒霉！”他跑到地下车库，抱怨着，收起伞，摸了摸被雨打湿的外套。雨扫进车库，他连忙又往前移了移，向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