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荒村】第十章 情深至极(3)

再如此下去，自己会疯，也会伤害到花儿吧！
黑瞎子不敢再想，回神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将解雨臣禁锢在怀里，他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
“花儿不必担心！”
如果是慢性毒药，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能让他和花儿一起衰老，或者拥有差不多些的正常寿命，那也挺好的，对于他而言，永生不是幸福，而是上天给予的、最残酷的惩罚。
“瞎子，你变了。”
解雨臣的语气居然有些撒娇的味道。
黑瞎子放开怀里的人，被逗笑了，“花儿，我怎么就变了？”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怎么和那哑巴越来越像，你难道其实姓张？”解雨臣偏着脑袋，认真打量。
黑瞎子一愣，他居然没有插科打诨，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别有深意：“姓张的都不会痛，我不管怎么说，还是会痛一痛的。”
“……”解雨臣心思敏锐，立刻便捕捉到了黑瞎子的情绪。
沉重，如同这望不到边际的古墓深坑，近乎百年的沉淀感瞬间消弭掉他以往的浪荡随性，好像顷刻便是另外一个人，触摸不到，也感受不了。
他知道瞎子和张起灵一样，活了很多年。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应该早就对生死看得很淡，然而解雨臣今天却感觉到瞎子身上似乎有了某种幻灭感。瞎子不在乎食物是否有毒，甚至自己隐隐感觉，他是故意的，他甚至渴望吃下有毒的东西。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怎么就感觉到，对方有些不一样了呢？
人的心啊，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明明不存在任何外界干扰，却突如其来的距离。
“花儿，吃吧，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黑瞎子将水和压缩饼干塞过来。
解雨臣没有再拒绝，而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进食喝水，甬道里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安静。
二
解雨臣没有休息，他并不觉得很累。纤细的手腕，灵秀的手指，轻轻一翻一收，他目光低垂，神情严肃，再次研究起手里的地图。
这张图其实介绍得已经非常详尽了，那就说明，给图的人已经进来过墓室。
是汪家人吗？如果是汪家人，有了这样的地图，那么他们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有必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吗？如果不是汪家人，那就说明在墓室里，还有除了汪家人以外的势力，那么这股势力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瞎子，你说……”
解雨臣习惯性地问黑瞎子的意见，他毕竟活了百岁，经验远在自己之上。只是，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心里的芥蒂，和瞎子身上若有若无的沉重。
瞎子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没有动作。他静静地靠在墙上，墨镜下的眼睛，不知道是睁着，还是已经闭上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