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在林间(2)

“小哥，”我把书盖在胸口，撑起身子找他说话，“你怎么上去的啊？”
闷油瓶没有答，好像没听见，问他是不是睡了，又看见他缓缓睁开了眼。
“你在看什么？”
“虫子。”
闷油瓶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掉到你衣服里了。”
“我靠你不早说？！”
我手忙脚乱地跳下来，抖了半天抖下来一条绿油油的毛毛虫，顿时松了口气，想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雨村怎么会有尸蟞那种怪东西。
我捏起那条灵活的虫子给他看。
“还挺肥。”
闷油瓶扫了我一眼，忽然纵身跃下径直回了屋，我心想怕不是嫌我吵回屋睡去了，扭脸看到他架了个木梯过来，把它靠在树干上，然后转头看着我。
“呃…”我试图理解他的意思，“让我爬上去？”
他点头，拍了拍梯子表示已经扶稳，再次示意我爬上去。

小时候徒手爬过树，后来大多时候都是用的绳子，用梯子是头一回。联想到电视里经常这样救助那些卡在树上的小动物，感觉还挺新鲜。
主树干比较粗所以爬得很稳，我就近选了一根枝干站稳，回头看的时候闷油瓶已经爬上来了，越过我轻松跳到旁边更高些的枝干上，坐下躺好，又开始闭目养神，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便也学着他样子摸准重心慢慢躺下，望着眼前斑驳的枝叶发呆。
如我所想，这个高度可以看到院里的全貌——水池，菜地，还有打盹的鸡仔和狗子，全都栖在午后的阳光下，看上去暖烘烘的。偶尔会飘来一阵风，在枝桠间拂出一点细微的声响；似乎还有鸟鸣，不在耳边，而是在较远的山里，听着叫人宁心，有种欲睡还休的感觉。
我好像能够理解闷油瓶选择在这午睡的原因了。
“小哥，”我打了个哈欠，“影子有点晃眼睛。”
上方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接着落下一片宽大的树叶，我把它盖在脸上，觉得可以安心地小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