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4)

“嗯，走吧，去喝咖啡。”
晚上的天空是看不清的灰色，飘落的几片雪花在灯光下看去倒是的确很美。由于下雪，整个世界显得特别静谧，就如同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样。
“哎，你不冷吗?”我看她的手一直放在外面，于是一把抓住。“这么凉?”
“还不是怪你！刚才非让我多吃，我哪里敢吃多了，弄得我都没吃饱。”她眼睛抬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抓着她的手，放进我的衣兜里。
她的脸上又泛起了可爱的红色。“别人都看着呢！”她小声说了一句。
慢慢踱步还是到了咖啡店门口。一推门进去，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内门外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哎，”忽然听到她的一声轻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个八音盒。外壳是白色钢琴的形状，在琴盖上站着一个穿着芭蕾裙的少女，她一手向上抬起，另一手向前面伸开。“八音盒吗?”“嗯，我家里有一个类似的，后来弄丢了。”她小心地把手伸过去，不知道拧了一下哪里，琴上的少女开始缓慢地旋转起来，在一阵机械声音之后，悠扬的音符从钢琴里传出。

“天空之城。”她盯着旋转的少女缓缓说道，“这曲子是我第一首能很好弹下来的钢琴曲。”
很难想象平时多少有点大大咧咧的她能够盯着这个八音盒看这么长时间。我也跟她一起，看着跳着芭蕾舞的少女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声音越来越小，少女的舞动也越来越慢。一首曲子听完了，她却还盯着这个八音盒。这个八音盒应该也有一定年头了，白色的钢琴已经没了刚买来时那种光泽，少女舞动的时候也有很多嘎吱的声音。只是店主应该对这个八音盒也爱护有加吧，即使是很早以前的东西，但是上面没有多少灰尘。
“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她看我也盯着这个八音盒，拍了拍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来，摇摇头。
“但是你是很喜欢这个八音盒吗?”当我们坐下的时候，我悄悄问她。她没有回答，反而是问我：“你有没有看过天空之城啊?”
“啊，没有。”
她把头倚在有些凉意的玻璃上，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