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雯】人来人往喜帖街(5)

“噢对，她毕业就直接留下了，那会我俩还……”
“咳咳，阿仁，有点儿冷，空调调高一点吧。”我担心你说错话，打断了你们的话题。听到我刻意地咳嗽，你也懂了我的不安，不再继续聊下去。
“小雯儿，没关系的，以前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多想的。”他一边调高温度，一边安慰着我的不安。正巧遇见红灯，他缓缓停下车子，安抚般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着“没事的”。
还是第一次在你面前，我陷入另一个人的温柔。说实话，我挺害怕的，害怕到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观察你的表情，你紧闭着双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侧着脸望向窗外。
“挺好的。”车后座传来你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和羡慕的语气说，“看到你俩这么好，这么互相理解，真不错。济仁，当初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包容，可能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无关痛痒的玩笑语气，像局外人一样，在我耳中却像是阴阳怪气的挑衅。
“所以说，人生中的出场顺序真的蛮重要的。我比你多了些运气吧，在合适的时间，为了对的人，大胆地背井离乡。但还好，放弃了那么多，最后能遇见她，一切都值得了。”

绿灯亮起，车子又开始缓缓行驶。话已至此，我和你的曾经，我和他的现在还有未来，都已赤裸裸地暴露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随着缓慢的车流，沉淀在每一个毛孔里。
又陷入了这该死的平静，打开广播吧，听个响儿。
“闭上双眼我曾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感激车站里，尚有月台曾让我们满足到流泪……”
驾驶位的他，自言自语道：“没我改编的好，小雯儿，你还记得两年前你疯狂迷恋《人来人往》的时候，我还改编了一版歌词呢。”
“怎么会不记得，你当时唱‘闭上双眼……’。”
“闭上双眼我在挂念你，眼睛张开身边也是你。感激车站里，尚有月台曾让我们拥抱同亲吻。”听到我起了头，他兴起，又唱起了当年的歌。
猛然想起沉迷这首歌的原因、他执意改歌词的原因，发觉过分不合时宜了，我自觉尴尬，赶忙切换了广播，又偷偷看了一眼后排的你，你没什么异常，抱起了手机，像是在回复消息。你啊，这么大了还是个网瘾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