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逍遥(3)

于是我提出分开睡
至今也忘不了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我欠了他一大笔钱，他又不敢说；又像是我突然有什么大病？
揪得为师心毛毛的。
他十八岁那年，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真就高那么一点点！），一身本领，看着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我猛地想起三年已过，不能留他在身边了，于是决定找个时间，把事情跟他说了。
唰~~~
夜黑风高，窗外的竹枝时不时在风的微动中搅一下黑夜，我正叹气，忽闻窗外敲门声。
“进来”
“不知师父这么晚了叫徒儿来所为何事？”
我拂起桌上一杯茶，茶香很淡，已经不知道被反复冲泡了几回了。
我挥挥手，示意他过来，用手抚了抚他脸旁的头发
“都长这么大了。”
见他微微一动，心想不对，咳咳，我忙收回手，赶忙说道：
“内个......为师呀，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师父请讲。”
于是我便微笑着向他说：
“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鬼头了。”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沉默不语
“你一身武功，足以在这世间好好存活下去。”

他依旧沉默
“我是个散人，这里不是我的住处，今后我也不可能带你云游。”
“你得一个人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为师，永远是你的(师傅）”
“但你，要出师了。”
我坐在这讲，他却一言不发，只是跪着。
我心想你起码给我点表示呀！为师都弄得那么伤感，你这样弄得我好尴尬好吗！？
半晌，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师父，是嫌阿程烦了吗？还是......讨厌我了？”
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啊不是......”我总不可能跟他说是老天爷派我来人间视察呢吧，况且私自收养他本来就已经违反规定了，再这样下去会被扣工资（降功德）的。
忽然，他站起身，向我走来，像堵墙一样，想躲却无处可躲。
就当我以为他要磕三个响头出师的时候，（唉？不对呀，磕头也不用站起来呀？）他就这样突然把我抱住，劲儿大的不像话，还不肯撒手，一张小白脸紧贴我的肩膀，压得我差点喘不上气来。
你想勒死我蛮？就出个师，多大仇？多大怨？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出于关心，我也就这样慢慢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
后来他松开胳膊，径自向黑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