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十六）(3)

“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用心头血写出来的符篆也伤不到我分毫。”
赤牙说着抬手将短刀击飞，扼住了梅花十三的喉咙。他盯着那双青色的眼眸。那猎鬼人的眼睛里没有恐惧，这让赤牙又想到了江惠莲。
她也是那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感到悔悟。
真是可笑。
赤牙瞥了一眼一旁的伍六七，他笑着加大了力气。
梅花十三的颈部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她也随之不再挣扎。赤牙挥手将梅花十三的尸体丢在伍六七面前，玩味的看着伍六七无力地躺在地上嘶吼。
赤牙笑了，伍六七看到的都是他在阵法里创造的幻像。这是他身为阵眼的一个保护机制。身为残魂的他在布下这个阵法后，已经没有了和梅花十三对峙的能量。
将二人分开逐一攻破，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只是赤牙没想到，这个理发师会那么在乎那个猎鬼人。他低头看着还在往“梅花十三”尸身的方向爬动的伍六七。有一瞬间他竟想到了自己。
那时躺在地上，被万剑穿心时，想着的却还是到她面前问个清楚。
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这刺痛来得猝不及防，甚至于赤牙都没有发觉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手腕上冒出来的汩汩雾气，扭头看向那把短刀飞来的方向——伍六七的一只手还保持着飞掷的姿势，而另一只手却已经将“梅花十三”抱在怀里。
“你……”
赤牙说不出话来，在他的认知里，那个理发师是最没有威胁的存在。那只不过是引诱江惠莲分心的诱饵。他怎么可能会伤到自己？
伍六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从未感觉像现在这般充满力量。那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动，那一瞬间他感觉只要自己轻轻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碾压赤牙。
恶鬼？算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来，赤牙看到伍六七不知何时变得同他一样赤红的双眼，和他满是暴戾的目光不同，那理发师的眼神里只有蔑视。
他蔑视自己，蔑视一切。
血红的眼珠转了转，却没看他，而是看向了阵法之外他牵制江惠莲的本源力量。
赤牙没由来的一阵心惊，那理发师怎么会觉察到自己本体的位置？他甚至连自己的阵法都破不掉。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理发师身上发生了他也看不透的变化。他本能感到恐惧，这种恐惧就连赤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伍六七捡起被打飞短刀，扯下上面已经破碎不堪的符篆。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把短刀，而后抬手径直射向赤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