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喜帖街（五十六）(2)

孟鹤堂因为她这样的成长环境所以一直很怜惜她，处处容忍她的任性，从不苛责。现在听她这样问，再联想起她母亲一贯的行事，也不难揣测当时的场面，一时无言。
“她说我丢人，害她没面子，问我怎么就没死成功呢。哈，我爸更绝，根本没来。”宁馨看他不说话，自顾自笑着：“孟鹤堂，你说这样的家，回来干嘛呢？”
不知道是闻了鸡血的腥臭还是听了宁馨的话，孟鹤堂有点恶心反胃，邻居指指点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有些相隔远一些的单元连门都懒得掩着，大大咧咧地站在过道里看热闹。孟鹤堂怕再闹下去会对周九良造成影响，便拉着宁馨让她进屋，“先进来。”
他拉了一张椅子放在玄关的位置让宁馨坐着，并没有让她进客厅，也没继续跟她说话，而是到洗手间拿了块大毛巾去擦家门口的脏污。一趟、两趟、三趟……花了十多分钟血迹才擦得七七八八，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已看不出异常。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孟鹤堂站在过道里朗声道歉后才回屋关门，坐在门口那张小凳子上，听着门外邻居纷纷关门回屋的声音。

“你以前也是这样替我打扫家里的。”宁馨冷不防开口，“你记得吗？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还租着那种廉价的城中村房子，半夜从吊顶掉下来一只死老鼠，吓得你半夜打电话跟我抱怨。”
“第二天我趁你上班，请了假想替你搞卫生，光是清洗就用了两桶消毒液，你回来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抱着我半天没说话。”
“即使我俩躺在同一张床上，你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后来你跟我求婚，我心里是高兴的，但是也很不安，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走的，就跟我父亲一样，抛下我妈和我。”
“我不能再被抛弃，绝不可以！”宁馨的情绪变得激动，站起来时甚至带倒了椅子，“孟鹤堂！我都已经认错了，你为什么不可以原谅我！你一直都很迁就我的！是不是因为那个姓周的？他是个男人啊，你喜欢的是女人！我才是女人，你的未婚妻！”
“我喜欢他。”孟鹤堂红着眼抬头看她，坚定地再说了一次：“我喜欢他，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而且我再强调一次，我跟你的关系早就结束了，让别人介入我们之间的，是你。”他知道这话一定会刺激到宁馨，但他顾及不了这么多，那些所谓的风度早在宁馨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下消磨殆尽，他维持得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