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被本被】小王子(2)
山姥切。我被这股莫名的束缚感折磨到窒息,有人正在叫我的名字。那是一个来自B612——我诞生的星球外的声音,带着麦浪翻滚的簇簇声。有人在呼唤我,可我的大脑轻盈得像纸片一般,我回忆不起任何有关这个声音的事情。
后来,我不再思考有关名字的事。仿制太阳的光芒而诞生的星星是很脆弱的,本质上,我们身体的承受能力比人类更脆弱。有时候,甚至无法带动一具完整的肉体飞行,所以我腾不出太多精力和一个声音较劲。山姥切国广是我的名字,这很好,然后呢?我曾经漫步过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当风温柔地吹拂过重返回天际后疲软的四肢时我才发现,脑海中多了一个属于自己,且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名字。一旦说出这个名字,声音仿佛和什么粘粘在了一起,好像正在蛮横地夺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两件相似的事物随着自言自语,逐渐纠缠不清。一旦说出这个名字,就有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目而出。可关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的一切,我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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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宇宙来说,或许唯独我这个来自异乡的人,才能够找到善于遨游星河的金龟子。当我乘坐昆虫的薄翼,拜访完地球后,才明白这无法飞行的大鸟是拥有辽阔无垠的脊梁的。尤其是名为沙漠的巨鹏,这些披着滚烫且粗砺的皮肤的怪物,极其热爱让滚落在沙尘中的狮身人像,凭借微微凸起的石眼,顺着午后去注视一处如雷的轰鸣,世界某处有巨物坠落着。其实在自己与裹紧的斗篷,从阴冷的清晨苏醒前,那只军绿色的钢铁之躯将身后的天空撒满黑乎乎的胡须,随后激动的尖叫着砸向沙丘的场景,对自己来说都是犹如拥有一座玫瑰园一样难以想象的事情。
欣赏日落的人,要先后乘坐星星飞向苦难。行星上的铁律连地球都在它的掌控之下,除非那个用外套充当围裙的飞行员,现在就能用铁钳把深陷在飞机内部的烂螺丝扭出来,再用机油在地上画出雏菊和绵羊。我在离他五米的地方悄悄落座,皮鞋底浅浅地陷入了黄沙。背对着光,我的姿势保持在能看见帽檐的阴影,刚好落在自己脸颊上的程度。我一面思考着:B612外的太空居民,大概都没有像那个人一样的发色;一面不小心对上了他锐利的眼神,这家伙好像折断尾巴的壁虎,紧张的要咬人了——任何人无意惹怒那双眼睛时,都会慌张到语无伦次。所以紧紧拉下兜帽准备一走了之,这不该算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