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五）(2)

“为什么？现在没有君子了吗？”
“那不是，是因为现在叫人君子，就好像是在大街上说自己是好人一样，难免让别人觉得惺惺作态，所以有些事情，是要放到心里默默做到的，而不必挂在嘴上。”
“噢，就好像您一样，总是不说什么，但是掌柜很尊重您，您做的很多事也都让别人觉得很舒服。却不用说出来。”
“哈哈哈哈......”他笑着，“你可是太会说话了，我只是把你们领进门而已，能做到多少，要看你们自己了。”又把书放到我面前，收起笑容说道，“来，我一句一句解释给你听。你要听好，如果不明白，就立刻打断我。”
“好。”我点着头。
等闫先生说完，天已经彻底黑了，灯油都燃了一半。他看着我意犹未尽的样子，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我。等我缓过神来，他已经开始接着抄书了。可我突然想起来什么。
“闫先生，您的菜？”我慌张地站了起来，指着饭匣说着。
“噢......没事，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自己热热吃就是了，后屋里有灶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都明白了？”
“明白了！”我站直了点了点头，“您先抄书，让我去给您热吧。”
没等闫先生回应，我抱起饭匣跑进了后屋，可后屋里的样子让我愣了一下，后屋里的灶火和床是全在一起的，床也只是普通的木塌而已，被子和床单和闫先生的长衫一样洗的发白，整齐的叠在一起，旁边还有两身一样发白的长衫。灶台刚好挨着窗边，对着床，屋顶上的油污说明了这灶台已经不是第一天放在这里了，这好像并不是一件后屋，是从厨房改成这样的。

我还在看着，闫先生也走进了屋子，“让你见笑了，这间屋子本身就不大，放好了孩子们用的桌椅，就只有这一间厨房可用了，好在很大，点了灶冬天也很暖和。”
“没有，我就在想，这算不算‘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你不要这么说，只是我不太在意而已，有地方住就足够了。”他摆了摆手。“我去拿柴。”
“好！”我也跟着闫先生一起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从窗口就伴着香气飘出了阵阵炊烟。我又在灶里烧好了水，温好了酒。
“你也没吃东西吧，一起吃一些吧。”他没在意灶里冒出的烟，在灶上摆好菜又坐在一边冲我招了招手。
“不了不了，我要赶快回去，今天掌柜自己忙的，再不回去他会骂我了。”我站直了回答着。
“那你等下。”闫先生也站起身，回到床边在枕边寻出了什么，走过来递给我，接着火光，我看到那是十几枚铜板，我连忙收起手，“这......不行的闫先生，上次的酒钱有余数的，本身这就是应该给您送的。”
“什么余数，这酒我也尝的出来，更何况今天又添了菜。你把钱收下。”他把手向我伸过来，非要我接住这钱不可。
“不行，我们掌柜肯定会骂我的，我先走了闫先生，您慢用！”我赶快向闫先生鞠了一下躬，转身跑出屋，又把木门关紧，迎着月色往酒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