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之风 第一章(2)

他踹它，它周旋了一会儿，然后也放弃了，飞回树枝上。它们凝视了他一会儿，转身看向别的地方，但没有飞离。他想站起身，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何况是自己的手臂。
许久，一只乌鸦再次飞了下来，轻啄他的身体，他没有动。那只乌鸦叫了起来，剩下的乌鸦纷纷回应，叫着飞了下来，开始啄来啄去。他觉得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出现缺口，碎布随意地翻在外面，被风吹得像飘扬的旗帜。血缓缓流，染红胸前的金质勋章。这样的画面持续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乌鸦尖叫着飞走。那个东西是个人。那个人蹲下来，看向他的脸，然后站起来，走向远方。
“等。”
那个人的听觉很敏锐，他转过头，听到他又说：“等。”
“你还活着。”那个人说。
“水。”
那个人拉开拉链，从棉衣内侧掏出一个皮革水袋，旋开灰白色的塞子，小心翼翼地倾斜水袋，细微的水流缓缓流进他张开的嘴里。他倒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总之，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应该停下来的时候，他开始拼命地眨眼。那个人继续倒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正过水壶，旋上塞子。

“你还好吗？”那个人说。
“我不知道。”
那个人又从棉衣内侧拿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拉开他的拉链，翻开上衣，检查他的上半身。他似乎是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检查他的下半身。他闭上眼，那个人开始转他的腿。一会儿后，他听到那个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九……九？”
“九？”
“他们叫我九。”
那个人做了个v形手势：“我伸了几根手指？”
“两根。”
“好。”那个人说，似乎是笑了一下，“抱歉，九，我不是医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其实我根本不懂怎么检查你的身体，那些都是看电影学的。总之，我救不了你，离这里最近的据点有二十公里，我背着你是走不动这么远的路的。”
“等我，我可以……自己走。”
“等你。”那个人说，然后神经质地环视四周，“等你死？”
“我有……武器。”九说，“我知道它在哪儿。”
“那它在哪儿？”
“被，一个生物夺走了。”九说。
“一个生物？什么生物？”
“狗，狐狸，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