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茶局》第一卷第十章：何尚王府诉衷情(2)

心绪的烦躁和头脑的混乱让九良即使在深夜也无法集中精神听清外面的声音，不知道此刻几更，也不知道独自等了多久。
他只能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蜡烛。蜡烛越烧越暗，心也越来越焦灼。
堆积的烛泪像冰凉的铅块一样紧紧贴着他的心脏，越压越重，越压越紧，越压越冷。
直等到李鹤东突然推开卧室的门，逆着光向他奔来。
那根被剪了许多次烛花、支撑许久的蜡烛，终于在这一瞬熄灭了所有的光。
周九良仿佛失去了强撑数日的坚强，紧紧握住李鹤东的胳膊，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一片漆黑里， 李鹤东没有说话，只是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九良的后背。
“原来当我走开，你真的会害怕”。在领子里被无声无息的灌进了一些冰凉的液体后，李鹤东忍不住想。
缩在李鹤东怀里的九良哭的抽抽搭搭，有话想问却说不出来，只能烦躁的用手指把李鹤东的衣袖扯的皱皱巴巴，却又怕掐着肉，不敢用力揪。

“好啦，我不走”。这句话，李鹤东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在九良耳侧说了出来。
这一夜，他们都睡得不太好。
九良在房间的床榻上辗转反侧，李鹤东在九良的卧室门口思绪万千。
“刚才那人逃的飞快，深夜里漆黑一片，我才不慎让他逃脱了。虽然我们的房间相隔不远，可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我在这里可以立刻救你，你也不必害怕了。”
虽然九良一直说着没关系，也不妨碍李鹤东找到了这个貌似极其合理的借口。
啊，九良的褥子真软、被子带着好闻的皂角香。李鹤东在冰冷的深夜打着瞌睡想着。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不知谁家的鸡鸣唤醒了屋里的人。
“果然一夜没走啊。”
九良蹲在门口，看着仍在睡梦中的李鹤东，心里好像有些说不出的东西在慢慢发酵。
昨夜从窗外一闪而过的人虽然没有抓到，但有李鹤东在，他好像也不再害怕了。
“醒来后第一眼就看见你，真好”。
如果再来一次，李鹤东保证会把这句话说出声音，而不是仅仅在脑海中反复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