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伟大航录（5）桅顶乐园(7)

“哇——好漂亮的船啊。”我刚想继续称赞下去，陌生人摆手拦下了我所有的溢美之词，我们没有带灯具，凭借着岛上长明的些许光亮，在黑夜中感到疲惫的肉眼依然可以模糊判别出这艘船的曲线非常优美，如果是白天日光下观赏，一定更加美妙。
“你是船长？”我试探性地问道，原来这个陌生人是如此高壮，之前在客店时还没有发觉，我有点担心万一待会聊得不愉快我会有被丢下海喂鱼之灾。
“不——我甚至连船员都算不上。”陌生人两臂一甩，“我的航行经验并不多，早年时曾一个人孤零零地冒险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可能很多知识都已经落伍了。”
“不提灯吗？天黑漆漆的，待会要是咱们谁失足落水就不妙了。”
“别，不，我的意思是，还是别提灯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那你喜欢开船吗？”我继续问。
“现在倒是不讨厌。”
“你是路德维希，被海洋诅咒的路德维希，对不对？”我好奇地盯着他看，把陌生人凝视得极其不自在，他从船首雕的狭小立足点上跳回甲板，又从甲板跃到木栏杆走起平衡木，最后背向桅杆，望着黝黑且湍急的水流，并没有表示什么。

“前几天，我经常听沃尔夫冈——我的同伴讲起过你的故事。”我继续说，“你不是吗？”
“说起来挺离谱的。”陌生人，不，是路德维希略停顿了一下，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那个提灯的诅咒他们说的并不准确，如果只是单纯地拿着灯笼还不会发生什么，偏偏当举起来，举过头顶时——嘶......”
“此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深莫测的大人物。”
“失望了吗？”
“还好，唔......怎么说呢，其实我现在反而更加开心了。”
“你怎么猜到的？”他开始向桅顶攀爬，我紧随其后，快抵达梯子末端时他伸手帮我拉了上去。
“就是随便猜猜的。没想到这么巧。”桅顶的空间比我想象中还要狭窄，两个人就把这里塞得异常拥挤起来。我眯起眼望向杂烩螺岛，原来这个岛的轮廓竟然真的很像螺的形状，“你听说过一种仪式吗，当一艘船的寿命走向终点之时，船员们会为它举办火葬。”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想到的第一个聊天话题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