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川(2)

我并不理解什么是美，无论是此刻目力所及的日落，还是未曾目睹的日升，对我来说都并无意义，我只是活着。
“为什么你要来这儿呢？”红色似乎沿着她的掌心蔓至脸颊。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我只是活着。
“你之后要做什么呢？”她脸庞的颜色随着远端的光圈一同消去了。
“我只是活着。”
我只是活着。
天空深黑的背景下，光点交织着烁动起来。
星辰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人生。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她起身离开河滩。
“这样就可以了吧。”

“一起走吧，从这条路。”
在星幕下，我们沿着河川，继续穿行，继续穿行。忽然探见近方朦胧的几处灯火，似乎许多背影驻足于此。我走近，却不见那些影踪，只是目见一簇光带浮游于半空，发散纯白的色光。他们不断飘升，终于融为众星的一份。
“看得很入迷呢？”她轻缈的话音传入耳畔。
“那是什么？”我问向她，目光仍停留在上端。
“一堆死人。这里的人死去之后都会变成那样呢。”她笑笑。
“哦。”
“不过，挺好看呢，是吧？”
“应该吧。”
我似乎对“美”有了细微的感受，尽管我只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