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旧世界-无限-2.无限的无(3)

尽管脸型一般，但这双眼睛的水平线宽度，与发际线到下颏的长度刚好构成黄金比例，这可能就是这张脸还能看得过去的原因？
那对虹膜甚至还泛着淡淡的红色，瞳孔也黑得那么深邃，宛如星系中间安居的黑洞。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嗯？你说什么？”
老教授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扯回了现实世界。
“啊，我，我没说什么啊？”
“你刚才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你果然还是对手术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他一下慌了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说到底，一句话不过是大脑的一道信号指令而已，只是现在这种状态下，老教授能直接接收到这道指令想要传递的信息。
“啊，不，我，我是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们做的有什么不对。我还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已经，很欣慰了，我真的不敢过多去奢求什么了。是您和父亲给了我摆脱基因死亡的机会，这是我要铭记一生的事情，我，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老教授带着面罩的鼻腔哼哼了两声。
“你小子啊，你小子，又开始耍混了。不是都说了要真诚如实地回答吗？”

“老师，我，我刚才……”
“哼，算了算了，都不重要了。有你刚才的话，就够了，就够了。”
一旁的机器突然“滴”地响了一声。
老教授缓缓闭上了双眼。
“老师……”
一名护士匆忙赶了进来，一边开始捣鼓老教授旁边的仪器，一边催促他赶紧离开病房：“时间到了啊，今天的探视到此为止了，请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了，快点出去吧。”
这是只有给临终患者才准备的强制休息系统，能最大限度保持患者生命的活力，用以保证患者能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尽可能地见到想见的人。
之前进病房的时候，看到有恒星研究所的人从老教授的房间里走出来，想必就是他们耽搁了师徒二人的交流时间吧。
他遗憾地走出病房，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照镜子时思考了些什么。
老教授说，让自己不要记恨他和父亲，指的应该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手术。可如果没有进行那场手术，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因为端粒失控，从基因层面被杀死掉了，哪还有之后的种种生活啊。
但出于基因工程的保密性，整个手术的细节自己无权知道，甚至连恒星研究所的所长都没法了解到手术过程的全貌，老教授也一直没有提及过这场手术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