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羊】渡(2)

“师傅去市集买药材了，希望这场大雨能早点停。”
目光穿透窗纸望向未曾停歇的大雨，嘴唇苍白如纸。
“小狐狸，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
他笑着，眉眼弯弯的，许杨玉琢竟觉得看到了炉子中的火，暖乎乎的。
雨淅淅沥沥，抽抽嗒嗒地落下，老天像个失意的人，肆意地宣泄，绵长得让人有些厌倦。
眼前这个小孩抱着她熟熟地睡去，她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了眼。
神仙也是要睡觉的嘛。
破败的山门被推开，一位老者气喘吁吁地走进厨房生起了柴火，药材的苦涩味道混合雨后湿润的泥土气息飘进窗户。
小孩动了动，显然是醒了，又咳嗽了几声，不过声音压的很低。
“小昕，快起来喝药了，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嗯，师傅。”
许杨玉琢竖起耳朵，无意间得知了小孩的姓名。
张昕。
小孩喝药时皱了皱眉，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自己从怀里拿出一颗糖含着。
许杨玉琢用法力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他的身体比较虚弱，大概是幼时落下了病根，用这些草药很难根治。

烛光摇曳，天还是灰蒙蒙的，一层大雾弥漫，漫山绿林藏匿于其中。
她动了恻隐之心，但她并不想招惹麻烦，让凡人看见自己施法可是要受罚的。
许杨玉琢猛地跳出窗户，张昕眼疾手快地追上去，追着追着便有些迷路了，猛地咳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待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师傅趴在他的床头，他为师傅披上一件单衣，悄悄下了床。
小狐狸不见了，她大概是回家了吧。
张昕有些失落，他平日几乎不与外界接触，那只小狐狸是他这大半年见到除师傅外的活物了。
“外面凉，小昕你快点进屋。”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师傅，他收回目光，心中默默装下一整片山林的挂念和那只浑身似雪的小狐狸。
出发.
淡蓝色的麻布道袍在张昕身上略有些宽松，师傅拄着拐杖替他整理了一下衣冠。
“未曾想小昕竟已弱冠之年了，师傅是时候让你出去见见世面了。”
“师傅，小昕会记得回来看您的。”
下山的路不算坎坷，通向的却是未知的世界，张昕攥了攥师傅的平安符，揣着憧憬和迷茫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