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沦为饵料的人们，以决意蚀刻之物 （31~32）【完结】(2)

那个影子坐在自己旁边，弓曲着一条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下装的轮廓——军靴被丢在一旁，厚重的防寒裤、连同其中雨裤的裤腿，都被卷到了脚踝之上。
像是吃痛一样沉重的呼吸，随着那个影子双手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小室中微热的空气。
尽管正处隆冬，这间位于地下民防工程的配电室，还是为两人提供了足以暖身的热量。就算滤毒室和换风机房中的机器都已经被拆成了废铁，电流也仍旧忠实地在电缆中流淌，直到能量耗尽为止，不断地发光发热。
散发着微弱萤光的手表指针，正落在“3”与“4”之间。
在穿起军靴后，那个影子从地上站起，缓缓走到女孩的近旁，将她扛到后背，但仅仅往前走了两步就有了不稳的感觉，只得重新将她放下。
那个影子走到墙边，把拳头压了上去，他的肩膀似乎在颤动。
“没用……没用了……”
微弱到像是颤抖着的灰尘。缓慢而粘稠的、黑色的声音，顺着他的齿间流淌而出。

“……”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那个影子从墙边退开，缓缓落回地上。
女孩的眼睑咧开细小的缝隙，嘴唇抽动了一下，但没能发出声音，无力与疲劳将她的视野拖回了寂静的黑暗。
本能让这个女孩听话，勒令她屈从于病态，要求她就这样睡下。
“那……个。”
影子被空气中轻轻颤抖的声音吸引，立即竖起上身，面向这边。
他快速贴近女孩，将湿毛巾摘下片刻，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仍在发热。
湿毛巾被重新放回她的额上，而影子则抱起一条腿，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什么时候逃……？”
回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
“……”
影子又一次站起，他从自己的腰间摸到一支拇指粗细的电筒，足以照亮小片空间的白色光芒很快在漆黑的室内撒开。
女孩眯着眼，看向那个男人。
黑发之间混杂着些许斑白，燃烧着什么的双目正和手电灯光一起紧紧咬着开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