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感：（五）视觉(2)

温客行大概并不知道周子舒能看见，还是那样深地看着周子舒一双眼，直到周子舒开口说：“老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温客行才反应过来，急着翻身，想背对周子舒，却被周子舒一只手牢牢扳在肩上，不让他翻身。
周子舒的目光又滑向他一头白发。
那头发白得一丝丝黑都没有，干净雪白得像是假的，若不是周子舒武库里亲眼所见，他恐怕要怀疑，眼前这个温客行到底是谁了。
明亮的天光打在他的长发上，有些太过刺眼了。
温客行也看到了周子舒目光触及的位置，故作轻松捋了捋头发，眼角浮起一抹有点勉强的笑意：“阿絮，昨天咱们刚说好不生气了，你可不许玩赖啊。”
“我倒想生你的气。”周子舒松了手坐起来，拍了一下温客行：“起来，做饭。”温客行有些不满：“我这头发这么好看，阿絮你都不夸一句吗？”“好看。”周子舒本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只好敷衍了一句。
是挺好看的，但是周子舒一眼都不想多看，他还是需要时间，去消化接受温客行的白发。那一头白发好像一张阴魂不散的符咒，时时刻刻悬在他头顶，镇着他，提醒他，这个人为了他，可以做到这一步。

温客行站起来，冲他笑了一下，这个笑不是嬉皮笑脸的“笑”，而是会心一笑的“笑”，是心里的温柔无法控制地流溢出来，牵动着五官线条形成的表情，也是四两拨千斤，轻飘飘掀掉周子舒心里沉重得有些压迫的东西的表情。
他眉梢眼角都舒展开垂下来，敛了所有可能冲突到人的微小锋锐，只剩下欣慰的安然。
周子舒也笑了，伸出手：“躺久了腰疼，还不过来过来扶我一把。”温客行伸手捞他：“起来吧，我给你梳头。”
“算了吧温大善人，”周子舒有些尴尬：“看不见的时候就算了，我现在看得见。”“阿絮你这话说的，”温客行无奈：“可太见外了啊。说好了伺候你一辈子的。”他把周子舒拉到镜子前，摁着他坐下：“以后我们阿絮只能让我一个人梳头，谁都不行。”
“师父，师叔！”门被“啪”一声推开：“吃早……”成岭愣在门口，周子舒回头刚好看到成岭一哆嗦，不用想，肯定是温客行刀子一样的眼神飞过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