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篇②」镜中人(9)

选择权在我……我很清楚我的选择会带来什么。
如果我选择继续和夏梦云搭话，甚至进一步，直接告诉她这些题目的答案，那么我所付出的代价则是第一次帮别人作弊，以及百分之五十以上被发现的风险，而被发现之后，则有百分之百的概率会被叫家长，这对于一直以来没有犯什么大错的我而言，绝对是毁灭性的结局，我甚至想不到更好的结果和更糟的结果，我实在无法接受在爸妈面前被指责说作弊这种大事。
如果我选择对夏梦云置之不理，或者干脆点，直接摇了摇头，然后完全抛弃再次抬头的想法，再将已经做完的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再重复地检查，这样一来我所付出的代价则是……和夏梦云的关系出现裂缝，不，何止是裂缝，以她不服输的性格，什么都要争第一的那种劲头，肯定是直接的关系破裂，但是……但是啊，如果作弊都被发现的话，才真的完了。
这只是一次考试，但是为了她，也为了我，我的选择是：后者。
然而，当我忍不住再次抬头，想要迎接她双眼中饱含着的那份深深失望时，我所看到的，却是已经认真投入做题的她了，仿佛那个叫着我的小名，似乎想要我帮助的女孩子已经不再，一切如同幻觉般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在现在的我的眼里看来，完全就只一些小事。

我第一次这么觉得：原来，做出选择，并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但是要做出选择，却也好难，好难。
09。
“不是啦……我就是想跟你炫耀一下，我把阅读短文那些题目全部做出来了，哈哈，当时太激动了，老班走了就想跟你好好炫耀一番，顺便想看看你有没有不会的题想问我，又怕被发现什么的……”
“啊，就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题目不会想问问我，但是我当时也不能给你答案啊，万一老班只是出个门就回头看一眼呢？”
她沉默了，有些紧张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也对啊……我可没想到这一点。”
我笑了，既是对我们关系没有出现裂痕，也没有破裂而感到欣喜，又是对那反复检查后的卷子感到自信，而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所以呢？你和她说话了吗？”
我到家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时，镜中人出现了，这次他还特意问了我一句这样的话。
“考试的时候？当然没有了！搞什么啊，谁会在考试的时候盯着别人看，还跟别人到处说话的啊？”
噢，真为我班里那些趁乱对答案的同学们感到难过，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谨代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