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雾鸟(2)

“昨天午夜三十分。”
柜台上留下了一枚钻币，男人起身离开，手上挂上了一瓶被严密包装的铝合金四方罐子。
一旁的独眼老头子挤了挤眼，”什么好东西？给我也尝尝？”
“哈哈，这位客人，您年级大了，吃不消啊。”酒保恰好递上一杯粟米酒。
“哼，我也不稀罕。”老头子抢过杯子，滋溜一口喝了大半。
牛仔酒馆不远处，有条小暗巷，只容一人通过。
贝克见四下无人，与黑色融为一体。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枚扁平的纹章，卡在一处莫不起眼的缝隙里。
倒流的数字影像将他包裹起来，形成一道强大的气流钻入砖缝之中。
墙壁后的空间，是贝克的住所。
这里没什么家具，除了一扇数字攒动的门，空间里干净得一眼看到头。
七八十个平方几乎涵盖了贝克的所有生活。
蓝色的能源灯管在角落高高挂起，地面是一块巨大的大理石，倒映出的人影带上了流转层叠的纹理。
机械右手从手套中露出来，硅胶制作的指头印上数字门，“生物识别验证通过。”清冷的女音从门缝中挤出来，贝克的手停在上面，感受着声音的振动。
“安娜，工作室。”贝克脱下外套，坐下时身下涌现出实体座椅，面前缓缓升起一座轻薄的数字屏幕。

从牛仔酒馆带回来的方盒子，被放在工作台上解析，数字屏幕出现了附近垃圾场的监控。
这个位置非常隐晦，是牛仔酒馆在一年前排查的时候，在加里巷安装的全视角监控。虽然有些部分被垃圾挡住，但该看到的丝毫不影响。
开始的几秒，是三个混混围住一个年轻的女性。这女性金色长发中闪现出灵巧的圆耳朵，脸上的荧光泪沟添了几分野性，透明的塑料服透出出健康的身材，三个社会渣子更是看直了眼。
作为一个退役警员，这样的场面见过无数次了，政府式微后，超级企业治理社会，现在的国安部已经只能算作明面上的摆设。
然而下一秒，贝克不敢走神了。
只见为首的一个男子刚刚碰到女子，猛然倒地，旁边的小弟正要去扶，男子四肢向奇怪的方向扭动起来，仿佛是有一个无形的人偶师在调整手中的人偶。
他抽搐着，猛然一个点突然顿住，就像下腰一样拱了起来。小弟们呼吸一滞，看见他面部向上，神情中不是痛苦，而是享受。
女子和另外两个男人被吓傻了，还未等他们回过神，男子像虫子一样，爬走了监控范围。
监控暂停，晶蓝的屏幕上绘制出大行星东区的地图，数个红色标记点蹦出来，这些点虽然分散，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什么联系。
不管比起贩卖精神药物的毒枭，还是超级企业的领头人士，这些人不过是底层的渣滓。标记点就像是这区域的毒瘤，但也是一条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