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殿日常（2）(3)

两人假惺惺地客气了一番，简简单单地寒暄中，华倾知道了，此人是京都王家中人，王家亦是京都排位靠前的大家族，华倾也自报名讳。稍稍说完，华倾见他没有怪罪之意，心下便想躲他远点。倒不是因为刚刚被他握着手和自己踹了他一脚，而是因为名叫王翩翩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最多二十左右，但说话却十分讲究，一句话里边三分礼节三分藏掖三分收敛，只用一成来表意，跟他说话对于华倾来说，显得极为费力。华倾于是不打算再和这京都名门纠缠，便提出告辞之请。
“告辞？敢问华兄现在可去何处？”王翩翩一听这话笑了起来，“你若是能进城，何至于等到现在？”华倾倒是想躲一边去，但这也没地方躲，他虽不通人情，总是颇知事故，这时便也不好不给王翩翩面子，便道：“确实如此，我忘带入城文书，只能在此等候士兵随我一同去户部验证身份。”王翩翩笑着道：“那华兄恐怕是进不了城了。”华倾大感诧异：“这是为什么？”王翩翩答道：“补星庐开门收徒，全城戒备，自本月开始，未有一个月前审批的文件，外来人皆不得入城，且入城者在补星庐收徒结束之前，不得出城。”华倾问道：“补星庐是什么？”这次，又轮到王翩翩大感诧异了：“你不知道补星庐是什么？” 华倾挠挠头，说道：“不是很清楚，听起来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王翩翩大概确定了他的阅历，于是淡然的解释道：“补星庐就是北汉国师的府第，补星庐开庐便意味着国师收徒，但这次收徒又不像以往那么简单。国师年事已高，门下亲传又仅有三位弟子，因此这次显然便是收下一位关门弟子，而下一任国师便是从这四人之中挑选。并且更重要的是，这次开门正好是三年一度的国试之日，国师已经明确表示，会从文武试最后剩下的各十人中挑选一人成为他的弟子。因此这次不再向以往收徒那样相对虚无缥缈，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与对手。对于国师这个位置，这个国家之中无论大到传世家族宗派，还是小到赶考穷困学子，都有着自己的欲望与梦想，所以全国上下，几乎所有有能与自信之人皆会来参加。因此显然，北汉王朝几十年后的希望，跟随此事全都汇集于此，而北汉的现在，则同样在京都戒严，以防南晋东越等国借机生事，也防止国师这个位置，落入不怀好意之人手中。
”
华倾点点头，大抵是明白了自己这次无法进城的罪魁祸首：“多谢王兄指点，我久在西陲，对于京都之事了解甚少，还望无怪。”王翩翩道：“不至于谢，只是不知，华兄此来京都却是为何？”华倾哪里能解释得出为什么，只能胡言道：“来走亲戚的，多年未见，家里人有些想念。”王翩翩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真是来得不巧。”华倾一时找不上话来接，王翩翩亦是本身就说的句客套话，于是两人突然沉默，然后对视，总之是无话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