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太阳论(4)

但更通常的情况，我看见年轻女人拖着不大的手提箱走出楼门，之后大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年老的女人，每隔几天就要失踪一下，似乎是人类的“双休日”。
但是大狸子不知道。他总觉得在天黑了在楼门口等着，总能等到年轻女人出来，给他喂饭。
我听见过年轻女人有次出门的时候对等她好久的大狸子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来给你喂吃的。”两个小时后，年轻女人回来了。大狸子就坐在小区门口等了她两个小时。
一会儿？人类总是这么不可信，除非他们把饭摆到我们面前，或者留在垃圾桶里。
“我喜欢白天，有太阳。下雨刮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有，只有太阳是白天独有的，就该睡觉。”手套絮絮叨叨。
他是个黑白奶牛猫，按人类的话说就是有点神经病，不过我和虎子都觉得他只是想的太多。
“没有太阳还叫什么白天！”
“刮风的时候，你们都怎么过的？”大狸子突然问，好像他在这流浪半年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天气。

“还能怎么过？”秃尾巴看见我们几只猫“开会”，过来听了两耳朵，“树下，楼根房檐下，垃圾桶里呗。还能去哪？垃圾桶真是个好地方，又挡风又有吃的。”
秃尾巴顿了顿，教育似的盯着大狸子：“一定要找有盖的垃圾桶，千万不要去楼道里，被赶出来都算好的，还有的把猫堵在楼道里踩尾巴打脑壳！”
大狸子不说话了。
“哎，教你好话呢，怎么着你也得言语一声啊！”秃尾巴朝大狸子的鼻子拍了一巴掌，大狸子半是害怕半是嫌弃地扭头。
过了一会儿，期间我们谁也没说别的话，大狸子说：“我……以前是窝在人类的沙发上，看着外面下雨刮风，天气和我没关系。被人类赶出来之后，也是躲在楼道里的。”
“人类都不是好东西！”秃尾巴气呼呼地说，“他们打我，还把我对象抓走了，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
人类把他们的行为称作“绝育”，说是对我们流浪猫好。
某种程度上，我同意秃尾巴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