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学院】Stray与Spider片段(2)

Spider点了点头。
黄昏的阳光如同火焰，在枯萎的蒲公英上燃烧，在腐烂的地板和木门上燃烧。Spider凝视窗外，红色的瞳孔被照得更红。
不提及，不代表她会遗忘。
她记得，同样的黄昏，同样的时刻，她的一生被彻底改变了。
“我……我以前有个姐姐……”Spider停顿了，她在试着征求Stray的同意，“她是一只洞穴蜘蛛，也是一只无意志的怪物。那时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渐渐地，我发现我们两有些不太一样。遇到人类，我会逃跑，而她会毫无顾忌地进攻；我在想方设法地存活下去，而她傻乎乎地到处送死。刚开始我保护她是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依靠，后来我依然选择保护她是因为我以为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是我从人类身上学到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保护一只无意志的怪物是自己的责任，可能因为我无法理解。
“最后她还是死了，在一个黄昏，被人类巡逻队所杀。我不难过，我甚至丝毫感觉不到悲伤，那一刻我高兴得差点笑出来，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快乐，摆脱了累赘的如释重负，说实话，也就是那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厌恶她，厌恶无意志的怪物。

“我开始尝试接近人类，理所当然迎接了几乎无数次的失败，使我最终彻底绝望，我变成了处于人类和怪物之间的怪胎，不被任何一方接受，于是我厌恶这个世界，厌恶所有的一切。
“但是奇迹真的发生了……”
Stray的表情逐渐变得温柔，他轻轻地说道：“Spider，我是你的累赘……”
Spider看着失去了左手臂的Stray，现在的他再也无法拉开弓箭。
“你可以……拥抱我吗？”
Stray弯下腰，用仅剩的右手臂抱起Spider。Spider紧紧地抓住Stray的背，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泪水冲破了屏障，顺着Spider的脸颊滑落，滴落在Stray的肩上，传来一丝温热，她瞪大眼睛，没有抽泣，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而下。Stray轻抚着她的背，像在照顾一个哭泣的婴儿。
她确实只是个孩子，这个世界对她的要求太过苛刻。
太阳熄灭了最后的火焰，他们拥抱着跌入黑夜。
Spider的眼神黯淡了，多了一丝坚定。
她挣脱了拥抱，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