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与理发师

（一）
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在楼宇和花园间无目的的跑着跳着，就是挤到各式各样的小摊边上左顾右看，虽然当时并没有钱买只能看着，但是也一直乐此不疲。往往要看到夜色渐起，直到家里人到小摊边上找到我，把我从人群中提回家里才作罢。
以前我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无事可做才会对摊贩与小摊有如此大的兴趣，可至今天来看，并不是这样，真正吸引我的，是存在于生活中的文化技艺。
这个故事的来源是一个“考验”，对于我的“考验”，剪头发。
剪头发一直被大家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剪了头发往往要有几天适应期，剪出的发型也往往不尽如人意，但我并不困扰这些，有些事情与其强求不得不如安心接受，我剪头发的时候总是会提前说，“你开心就好，随便剪剪就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必费心去抱怨。可有时候连这点儿要求，我也是得不到满足的。
今天就是如此，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决定了半晌，才出门去理发店，可是转头就找不到之前一直熟识的那个招牌。虽然换一家店是无谓的事情，但难免让我觉得困扰。
我是一个“守旧”的人，我更喜欢去总去的店家，可附近的理发店总是一时一换，总是一家去了两次，第三次就找不到这家店了，原来的地方也换成了新的门面，新的招牌，想进去往往也要皱皱眉头才能硬着头皮一口气走进去，重新“培养感情”。不过好在我不是“麻烦”的客人，这点也能稍微让我心安。
这间“新店”的装潢完全没有更改，只是把原来该放在左边的摆设，放到了右边。连招牌也只改了一个字而已，我选了很久，只有这间店让我有熟识的感觉。理发师是一位黄色头发的小哥，他板着脸，看起来不爱说话，年龄也不是很大，能从眼神看出来他有些疲惫。正在给一个小女孩剪着头发。我只看出来他肯定对做发型很擅长——他的一头黄发直立交错着，开门产生的微风并不能让他的头发随风晃动。我又仔细找了找，只有这一位理发师在这里，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转头说了一句，“只有我一个人，你可能要等会儿。”“没事儿。”我回了一句就坐在了沙发上。一同在沙发上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剪头发的应该是她的孩子。女人拿着本画着精致发型的杂志正在看着，我则百无聊赖地盯着正在剪头发的理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