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Abyss Splash旧设第一章(3)

随后，几道探照灯照在他背上，仿佛是灼热的火、正炙烤着村上博士的背。这火也照亮了桥的那一端。村上博士现在能看到了，他看到车和军人都站在桥的那一侧，他看到他们的希望正站在桥的那一侧。村上博士赶紧回头，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强光照得他失去了视力，然后，脚步声在他耳中变得更加明显。他听见有人正朝着他们这里赶来。
这强光让村上博士的心猛地一愣。然后，身为科学家的理性最先复苏过来。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冰冷的想法，比这零下六度的空气还要冰冷。身为父亲的村上征树紧接着清醒过来，他慌忙地在雪地里寻找着儿子的身影。
“爸爸……”
怜呼喊道。
村上博士抬起头。探照灯直直地射向他的眼睛。
村上博士不再呼救了。他已经知道，那些人不会迈出哪怕一步了。
村上博士愣住了。他愣了几秒。
然后，他做出了决定。村上博士奋力地跑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跑起来。他背对着探照灯的光芒， 跑向一片漆黑的大桥的另一侧。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拼命地跑过。他大口大口地吸进冰冷的空气，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冻起来了；最后的肾上腺素又猛烈地扑进他的血管里，给他充上最后一格电量。他奋力地迈开双腿，竭力让自己的步幅变得更大；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扛在肩上的女儿，另一只手则直直地伸向桥的那一侧。

他跑啊，跑啊。枪声从他身后响起。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子弹横飞，弹孔就在他身侧，就在雪地上、就在他的影子上，但是却没落在他身上。他继续跑。他别无他法，他只能继续跑。继续逃。逃离什么呢？
他跑啊，跑啊。子弹就落在他的脚边。
他跑啊，跑啊。
最终，他的一只脚踏在了桥的另一侧。
于是，单方面的开火变成了两方交火。几个军人冲上来，为他挡住了探照灯的光和敌人的子弹。村上征树停不下来，他一头撞进一辆车里。他这才发现，车里其实是有灯的。灯火通明。亮度不输给刚才的探照灯。
“村上博士，祝贺你。”
一位穿着西装的人一边鼓掌一边说，“你选择了公理和人权，选择了技术与创新。你选择了最能为人类创造价值的道路……”
村上一点也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他发了疯似的，扑向车门。起初，他还能看见枪弹的火光，但是随着车窗玻璃的透光性不断降低，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了。村上征树拼命用手去挠车窗，玻璃和指甲相碰的声音不停在车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