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佛（一）(2)

“不了，哥哥一会儿得下趟山，下着雨呢，天也快黑了，你要赶紧回家啊，小女。”
“好吧，哥哥你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了，快点回家吧。”
小女的衣服明显太小了，裤子只能遮到小腿的部位，上衣是一件破洞了好几处的秋衣。山上不比县城，更不比城市，这里气温低，小孩穿成这样实在是太冷了。然而这里家家户户都是这么个景象，大人们冷的发抖，也都是无衣可穿。
晚上七点，站在坡上向远处望去，黑压压一片，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前几天还只是小雨，今天天气预报说凌晨将转为大到暴雨，这种情况很容易封山，白佛得趁着大雨没来之前，赶紧下山去趟县里，领一些保暖的物资回来。
王哲和唐许开车去成都了，白佛只得骑着摩托上路了，摩托后面焊着两个大铁箱，还是可以盛不少东西的。
小西山到清河县城有六十公里的路程，白佛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村长屋子里的黄灯还亮着，白佛把摩托停到木棚下面，村长听到动静打开门，把白佛招呼进了屋。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没有成家，父母也早已去世。六十多岁其实不算多老的年纪，可是无情的岁月在眼前的这位老人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条仿佛都在诉说着风霜。他的手指已经变形，双腿向两侧弯曲，即便穿着肥荡的裤子也遮挡不住，那是长期辛劳的结果。

“小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屠周记者，从北京来的，要在咱们小西山住一段时间嘞。”
“你好，我是周屠。”
“你好，我是白佛。”
这人比白佛高了半个头，估摸着得有一米八五，三十岁左右。他是记者，然而眼中没有丝毫的精明和凌厉，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倒有一种与职业不相符的温和。
“小白啊，周记者大晚上冒着雨来咱们小西山，县里今天给我打了电话，交代我要好好招呼周记者，眼看着夜这么黑了，你们都是年轻人，你屋也干净些，你看能不能让周记者去你那屋落落脚。”
白佛其实不愿意和别人太亲密，尤其是要睡在一个屋一张床，可是他不愿叫村长为难。
“可以的，村长。”
白佛的屋距离村长的屋很近，不过是一个在东侧，一个在西侧，中间隔了一小片空地罢了。
周屠跟着白佛进了屋，左右不过十几平米的样子，房顶和四周的墙壁都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土地面但是很干净，靠墙处有张床，还有一张木桌子。
“外衣脱了放在桌子上就好，你睡里面还是外面？”白佛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