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联同人】宅家对面的百货店（伽小）(10)

有些人的离去，像风，扑向颓败的樱花，止住所有的叹息。
我定定神，然而那一句话在我脑海里上蹿下跳。深深地向着陵墓鞠了三躬后，我换去了墓碑上半新的残花，把准备好的花束搭在了几乎是一尘不染的墓碑上。
我仰望着墓碑后那座傲然的雕像。我搬来宅家对面的时候，他已经垂垂老矣。即使是不经心的浅笑，眼角的碎纹也绽开得像是怒放的菊花。然而我只能从这座雕像上看出与现实冲突的完美，这位上将少时的叱咤风云意气风发都飘散成他耳鬓细碎的乱发。壮阔群山也向他点头俯首。
开始下雨。灰色的雕像被雨打湿，半是灰白半是灰黑，显出斑驳的色调来。我被淋湿的头发瑟缩地贴向背后，湿冷的寒意刺入骨髓。也觉得可笑，伽罗牺牲之后我总会不自觉地模仿他的情态，像是试着留发，学着买菜切瓜。似乎，这样的话我身上就能复苏些许伽罗的影子来，他便能回来，哪怕是几秒钟的幻觉也好？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什么，星子一直把我这种行为比喻成“处于崩溃边缘的人试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断的也不要紧”。前几日小心来过店里，状态已经要好多了。眼睛里有神，也会应答我的问话，不再像从前那般心不在焉，找不着魂似的。不过我也能看出来他耳鬓毛茸茸的发丝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悠悠落下，渗出星星点点的深紫。那孩子也留发了。

荒唐。
我对自己的头发发呆一分钟有余，这才觉察我忽略了什么：下雨了，我没带伞。
我在雨中艰难地蹚过泥泞的水洼，向陵园门口走去。走出数百米，猛然觉察我还没能对伽罗说什么。即使是他再也不可能听见，也总要庸人自扰，和他说几句话才对吧？我们的确只有几面之交，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在雨里呆愣愣地淋了好一会，我意识到该走了，这才向着陵墓的方向微微躬身：
“早点回来。大家都在等你。”
（四）
后来见到复生的伽罗还着实是一场闹剧。
年纪轻轻，我就有了老头子似的习惯。每天早上打开店门，然后油条包子豆浆加一份报纸，不高兴的时候干脆蒙一张报纸在脸上睡觉，让顾客自行付费。我的生命就这样一天一天磨损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