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第七章 毗罗鬼市（五）(2)

许多物事萧炎只在书上见过，如今活生生的呈现在他眼前，看得他两眼发直，半晌回不过神来。小龙女虽不通俗务，却也知道要将三界之内的诸多宝物收集到一处绝非易事，道：“小善，你可真厉害。”小善道：“嗐，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这是我师父的铺子，我帮着看管罢了。”说起师父，她满脸放光，“我师父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文事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他生平最爱两件事，一是游山玩水，二是搜罗珍宝，每经一地，必会拣几样宝贝带回来。这些古玩在世人眼中是无价之宝，在他老人家眼里只是解闷的玩意儿，不值一提。要说珍贵，还当属那些来自三岛十洲的法宝。”小龙女闻言，心中一动，忙问道：“不知尊师是何方高人？”小善摆了摆手：“尘世中籍籍无名一散修尔，不提也罢。”小龙女正待追问，小善兴冲冲地把她拉到角落里，悄声道：
“姐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掀开幔帐，露出一个径长丈余、半人多高的青花瓷大缸来。

缸内碧波荡漾，荇藻浮动，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倚着缸沿小憩，长发离披，雪肤红唇，秀美得雌雄难辨。似是感受到生人靠近，少年缓缓张目，双瞳湛蓝通透，仿佛两颗蓝宝石。一看到小龙女，少年大为惊艳，挺身而起，一条银白鱼尾翻出水面，流光溢彩，美如月华。
小龙女不觉惊呼出声：“原来是个鲛人，真好看！”
鲛人少年听见小龙女夸奖自己美貌，面露喜色，一双蓝汪汪的眼睛似要滴出水来，朱唇轻启，美妙歌声脱口而出，如怨如诉，如泣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小龙女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觉得婉转回肠，醉人心魄，唯有昆山玉碎、香兰泣露才可媲美，不禁点头感叹。鲛人见她点头，欣喜若狂，倏地跃出水面，抓住她的肩膀，伸嘴吻了过去。
这一下变起俄顷，小龙女和小善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抢到小龙女身旁，挟着一团烈火拍向鲛人。鲛人一心扑在小龙女身上，猝不及防，背上重重挨了一掌，玉白的肌肤当即浮现出一个暗红的掌印，焦臭四溢，惨叫一声掉落水中，溅起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