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个十五岁女孩的自述（六）(3)

她想一瓶药解决了，人都在劝，劝她、劝老头儿，她娘家人来了一看就出问题。
她当年做生意，占了人家的地儿，争争吵吵的，把全家人都叫上。和这家争，和那家吵。
大儿最气愤的就是当年二儿忙不过来，把小孙女让她给带回了老家。小孙女的性子和她一模一样。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他们都在笑着。
许多她的东西都烧了。
大火携着灼人的热度，带走了她的痕迹。
她的面孔开始在爱她的人脑中模糊。
于是人们不再提起她。
偶然提起，也总是恍然如梦。
她走了，这个世上就变得好像她没有来过。
门前歇着的燕是否会想起，曾在不久前，它们还非无巢可归。
一排排无处藏身的燕子，就仿佛她不甘逝去的最后一口气。
可是啊，天凉了。燕子也要走了。
——意于
辛丑牛年 三月初六
公历2020年4月17日